花蕴撑着脸,看着摆放在桌上的地契唉声叹气。
距离李砚修进宫已经两天两夜了,皇宫什么消息也没传来,只有玄丙在一大早将这张地契交给她。
是皇城商业中心的地契,是她将自己的全身家当卖了也买不起的地段。
她和李砚修进城之后就分道扬镳,李砚修进宫,而她们则被安排在了李砚修名下的私府。
想到那剩下的十个好评,花蕴一刻也闲不住。
第二天就拉着罗风和丁城去观望皇城的地价,选择适合的地段买一个价钱公道的店铺。
虽然花蕴对皇城的房价心有准备,可还是在牙人也就是中介报出一万两白银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并且她们看的店铺并不在皇城的商业中心荆门街上。
如果非繁华地区的店铺都这么贵,那面前这张地契岂不是能贵到她开三辈子珍馐阁也赚不回本钱。
此时那轻飘飘的地契仿佛变得金光闪闪起来,不是金疙瘩胜似金疙瘩。
“想什么呢?”
李砚修处理好了宫里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往梨府赶,穿过梨花盛放的连廊进到大厅,就见花蕴小脸皱在一起,看着桌上的地契发呆。
“你不喜欢?”李砚修奇怪问道,他原以为以花蕴爱财的性格,会毫不犹豫收下这份礼物。
原来是他想错了吗?
谁不喜欢了?
花蕴只是心痛花了这么多银子去买一张地契,虽然这钱不是她花的。
面前的男人以为自己送错了礼物,眼神难掩的有些沮丧。
两天不见,李砚修并没有什么变化,如果实在要细究的话,就是身上的衣物变得昂贵了。
花蕴将人拉着坐到椅子上,给李砚修倒了一杯热茶,“我不喜欢你要收回去吗?”
李砚修端起茶杯,“正在考虑。”
花蕴还以为他会说不会呢,结果他却在考虑。
送出去的礼物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李砚修抬眼,眼眸里的笑意止不住,因为花蕴嘴唇微张,显然在惊讶他这个太子居然这么小气。
“骗你的。我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如果不要,只能任由它荒废了。”李砚修动作优雅,嘴上却不含糊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花掌柜愿意看着它荒废吗?”
那当然不愿意,只是李砚修怎么又逗她。
花蕴想要扳回一局,看着李砚修将茶杯放在面前的桌上,显然已经空了。
这茶这么好喝?
花蕴又将茶杯满上,挑眉道:“我愿意。无功不受禄,我拿着良心难安。”
她一副狡黠的表情,李砚修便知道她在故意说反话,端起被蓄满的茶杯浅啜一口,“哦?那真是可惜了。”
“我已经让人将店铺打扫完了,店铺的招牌也差不多快完工了,就等着今天开业,真是可惜。”李砚修故作惋惜摇摇头。
那不是马上就能开工了?!
“真的?!”花蕴顿时瞪大眼睛,欣喜道。
“我何时骗过你,只是花蕴不喜欢这份礼物,我只能待会儿让人将临时找来的帮工都解散了。”
“我要。谁说我不要了,刚刚是谁在说话?好像不是我。”花蕴左瞧右瞧,仿佛大厅里除了她和李砚修以外真的有第三人一样。
李砚修失笑。
在宫里见到仇人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散开,花蕴总是有让他开心的能力。
就像他手中这一杯普通的白毫银针,明明平日喝起来寡淡无味,今日却入口清爽、回甘持久,出奇的好喝。
他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花蕴。
是花蕴改变了他的命运,所以连这些通过花蕴手的小东西都变得不同寻常。
他总觉得花蕴是不一样的,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阳光透过枝桠洒在连廊上,花蕴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微风轻轻一吹,莹白的梨花便随风飞舞,调皮地降落在花蕴的乌发上。
李砚修落后一步,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他伸出手轻轻将花瓣摘下,捏在手中手指捻了捻。
而这一切花蕴毫无察觉。
她心情雀跃,快步走的同时不忘欣赏这番风摇花落的美景,只觉得梨府真不愧名叫梨府,这满府的梨树在春天盛放,秋天成熟。既能欣赏又能吃,要不是她本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都想永远生活在这如童话般的府邸里。
花蕴忽然转过身,想说她接下来一段时间能不能都暂住在梨府,看见眼前这番景象,话却说不出口。
他的身后是漫天飞舞的梨花,宽大的衣袖被风牵起翻涌,阳光给他披上一层温柔却不刺眼的光芒,深邃的眼眸里是她的身影。
阳光、微风、笑容,花蕴忽然浑身燥热,脸皮仿佛被阳光直射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