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昼以为商辛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直到房门被敲响,打开门看到风尘仆仆的男人。
“商辛,你怎么回来了…”苏昼脸上的惊讶不作假昼,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衣服换成舒适的纯棉衬衫,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大碍。
商辛看着傻站的苏昼,很轻地笑了一下,逗他:“不欢迎吗?”
苏昼眨眨眼睛,赶紧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掩的喜悦说:“没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拉开门他侧过身让商辛进来,接着又想到什么,苏昼低头看向商辛的腰部,那个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的部位,语气担忧:“腰还好吗?不会影响你吧。”
“放心不影响的。”商辛一边走进来一边淡定哥解释,“医生说伤口不重,不碍事了。”
“我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商辛突然停下,回头对着苏昼,神色很温柔,“别担心。”
最后一句格外温柔缱绻,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苏昼骤然对上商辛的视线,商辛的眸色如同最漆黑无垠的深潭,只望一眼,便沉溺下去。
苏昼突然呆愣住,被楼下的人声拉回现实才回过神。
看到商辛一眨不眨和他对视,苏昼心底突然酥酥麻麻,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低下来,语气结巴,“好…好的。”
感受到脸上莫名升起的烫度,苏昼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感觉心脏一瞬间跳动十分剧烈。
他摸了下脸蛋,不敢再看商辛,简直要同手同脚行动了。
面对这奇怪的感觉,苏昼认为可能是商辛回来感到激动加上天气太热才导致他奇奇怪怪的。
商辛好整以暇欣赏苏昼的表情,觉得苏昼就像是一个被调戏得不知所措的狐狸,只是狐狸太单纯了,明明没说什么,就能把自己激得脸红心跳。
他姿态闲散地坐在床上,看到被苏昼整理得规整的床铺,连带他那一份。
苏昼就见商辛宽大的手摸上了绣花被的刺绣,是传统的红绿配色,绣着鸳鸯。
“对了,要睡觉吗?”商辛收回手,冷不丁问了这一句。
苏昼闻声点头说要,他看向窗外,天色已晚,只是看到商辛未脱的衣服,苏昼想起来,商辛是才从医院回来的。
“那你要洗澡吗?”苏昼试探问,他觉得商辛看起来是有洁癖的那一类人,不过,苏昼扫视着对方腰部,怕商辛不便洗澡,“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介意我帮你可以吗?”
说完,苏昼就发现商辛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听到:“不用的,我来之前已经自己洗过了。”
苏昼哦哦应了一声,放下心来,既然商辛自己洗过澡了,那说明他腰部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他走到床边,重新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商辛也关了灯躺下来。
黑夜中,感受身边人的体温,隐约的葡萄沐浴露气息,苏昼闭了一会眼,又觉得燥热般翻着身。
商辛突然问:“睡不着吗?”
“不是。”一片寂静中,夜晚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苏昼揪着身上的被子,犹豫问:“你的腰要不要再垫下软垫子,这里环境比不得病房的。”
“没事的。”苏昼听商辛答道,“我还可以这样。”
话音刚落,接着苏昼就听到身侧传来的翻身声,他眼睛立刻睁开,顾不得黑夜看不见的道理,连忙翻身用语言制止商辛的行为,“别别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语气急切带着担心,说:“你好好休息,我不说话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不弄了。”商辛停住了,他本意是想表明自己腰部真的无恙,只是见苏昼这么担心,实在不想让他太操心,便慢悠悠平躺回原位,“晚安,苏昼…”
“晚安商辛。”
在浅淡的葡萄气味中,苏昼沉沉睡过去,只是他眉头紧皱,似乎陷入梦魇中。
苏昼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清晰梦到自己变成一个狐狸幻化成的精怪,看得到眼前一切,唯独控制不了自己身体。
他穿着古代的服装,眼前看不清的侍从对自己跪拜喊着娘娘。
娘娘?
苏昼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是男子的没错,身子也是男子,这群人为何喊自己娘娘。
但他控制不住地开口,语气焦急问:“大王在哪?”
为首的侍从起身,语气带着隐忍,似乎是很难开口,“外面传,大王…大王…”
说到最后,调高音量,忍不住的悲戚,“大王自焚而亡了!”
苏昼一瞬间觉得世间无尽的悲伤向自己涌来,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那些侍从见状慌张喊着娘娘。
眨眼间,苏昼眼前的场景变换,他站在看不清的青年面前,青年右手臂被箭插着流血。
青年不断抽气捂着受伤的右手臂,把沾满灰尘和血迹的书籍递给他,语气虚弱:“这些人类太精了,好不容易从他们手中抢过来了,拿去看是不是你要的。”
再眨眼,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苏昼左手捧着一个罐子站在一个荒废的祭坛前,右手拿着沾血的书籍,翻到其中一页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古文和法阵。
苏昼跪在地上,用刀划破自己的手,在地上用血划着和书籍上一样的法阵,等阵法完成,苏昼抱着那罐子,将刀插进了自己的心口,对着罐子悲哀唤着“大王”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伤和疼痛齐齐传来,苏昼皱着眉,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叫自己。
微微睁开眼,眼前的商辛眼神担忧望着自己,苏昼还没从刚才梦里的悲伤脱离出来,他眼眸一湿,眼泪便从眼尾划过。
“苏昼。”商辛急切唤他,“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