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端着碗鸡汤,吹凉了喂给病床上坐卧的男生:“让你呆在医院,你非得跑回去。”
男生左耳的红色耳钉闪着光芒,脸上笑吟吟:“病床睡的不舒服,还是学长家安逸些。”
江霏麓受伤太重,在医生的建议下住了快两个月的院,但是他是个不安分的人,最近一直吵着要出院,苏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
“少贫嘴了,把汤喝了。”苏叶把勺子递过去,示意他自己喝:“一会医生检查完,我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江霏麓立刻就嘿嘿笑了,连忙接过勺子道:“这鸡汤好喝,你也尝一口。”
苏叶刚想凑过去,就听见病房门被敲了一声,随后是医生推门进来了。
苏叶又把刚倾过的身体掰了回来。
医生检查了伤口,开玩笑说好在一棍没打中后脑勺,只是伤到了耳后,不然本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挨一下真的可能会傻。
江霏麓倒是无所谓,一副福大命大的表情:“傻了也算了,有学长在就美了吧唧的。”
苏叶想着完了,这就真的傻了。
医生颇为奇怪地看着两人,还没反应过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就来了三人一鸟探病。
“你好——”
小福宝的声音很是嘹亮,振着翅膀在病房里飞了两圈。
“怎么把福宝也带来了?”江霏麓笑着,朝着小福宝招手,让它停在自己还缠着绷带的小臂上。
苏茜茜提了一大袋水果,跟着夏路烊两人在床位的长椅上坐下,一边笑道:“福宝之前还蔫蔫的,今天可有活力了,我就把它也带过来了。”
夏路烊忍不住责怪江霏麓:“你太冲动了,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冲上去,过分了啊。”
“就是,”陆易晨附和:“不赶紧好起来,我们两个可不要你了。”
江霏麓笑:“我有学长,无所谓。”
夏路烊,陆易晨:“……草。”
见色忘义的混蛋。
苏茜茜说:“你们少腻歪,怪恶心的。”
她后面才知道原来自己家哥哥居然和江霏麓在一起了,被震撼住了好片刻。
三人说说闹闹,苏叶笑着收拾了餐具打算去洗干净,却在走廊一侧看见了走来的江肃。
“……江总。”苏叶犹豫了一下,垂下提着保温桶的手,稍带局促地喊了一声对面的男子。
江肃不算高,带着不怒而威的生意人的气势,有着跟江霏麓一样的眉型,却不像江霏麓一样常常挑起,而是紧紧地锁着,带出眉间一道淡淡的“川”字。
江肃看见他,倒也没过多情绪,道:“是你啊。”
苏叶站得笔直,颈肩的线条连着脊背到脚跟,散发着读书人的沉稳。他脸上的笑容淡淡,微微点了点头:“您好。”
“江霏麓给你添麻烦了。”江肃不疾不徐地开口,“我本来想来看看他,可我们的关系——”
他说着,有些叹了口气:“那天年夜饭,本来想跟他缓和一下关系,可是我对他的关心真的是太少了,最后不欢而散,想来有点惭愧。”
苏叶回想起大年三十那天江霏麓本来是回家吃年夜饭,自己找到他时,他却喝得烂醉。
当时苏叶在想两人到底吵了些什么,可江霏麓不说,他也就没问。
江肃道:“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苏叶抿着唇角,握紧了保温桶的把手:“您请说——”
“你能不能——”江肃说的有些磕绊,他不适应和别人说请求的话语:“帮我劝劝他,让他回家里来。”
“江叔,这点我不能跟你保证,我不想强迫他。”苏叶神情认真,如水的目光透过镜片,道:“我想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江肃一愣,随后笑了,眉头的“川”字淡了一些,他拍了拍苏叶的肩,然后越过他去了江霏麓的病房。
“江苏怎么只会叫你好?”夏路烊逗着鸟,手指不停地揉着它脸侧两团橘红的绒毛。福宝被戏弄得烦了,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江霏麓另一个肩头上。
江霏麓哼了一声道:“废话,我又没教过它别的东西了——再说了,会叫‘你好’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他接过陆易晨剥好的香蕉咬了一口,思索道:“改天再教它点别的,学长懂的东西多,让学长教它。”
“你可得了吧,它就是只鸟,哪里懂得苏学长学的那些东西。”
福宝配合得歪着脑袋嘹了一声。
江霏麓则哼了一下。
说来他倒是想起来那天在地下车库里,和范棠说话时谈到的有关苏叶项目的事情。
他之前从未过问学长的工作,却也没想到苏叶一个项目就能被其他公司开出五千万的高价。只是江霏麓不明白的是,苏叶为什么会不同意这个价格,他不觉得学长是看重钱的人。
他正想着,门板被敲了两下,江霏麓还以为是苏叶回来,指使着人赶紧去开门,谁知进来的是江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