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到了教室，眼看时间快到十一点半，班主任觉得是时候该讲正事了。

她从讲台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扫视每一个人，轻亮的嗓音响起，即便没有戴小蜜蜂也可以很轻松地被各个角落的学生接收， “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姓刘，后面跟着你们高考战役凯旋而归的凯旋，我来这里之前看了眼花名册，有一些同学啊可能对我比较熟悉了，我既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希望大家都彼此磨合磨合。”

许向归抬头看了她一眼，笔在指尖停了停，对刘班有个大概的印象后，许向归又把头埋进了习题里，至于吴雁行，他全程犯“春困”，头没抬过。

“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很多事情其实还没有那么着急，半个小时能讲的事情不多，所以我们那个自我介绍就放在下午周校开完会后吧，现在还有半小时，这样吧，你们自习二十分钟，我提前十分钟放你们去吃饭怎么样?”

本来听到要自我介绍，全班都是听取“啊”声一片的状态，但后面听到可以提前开饭，这种状态又转变为了听取“呜呼”声一片。

刘凯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安静自习。”

说完之后，刘凯旋走下讲台，径直朝许向归走了过来，她轻敲桌面，许向归抬起头看着她，她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叫我?

许向归怔了怔，回头看了看睡得跟猪一样的吴雁行，

刘班已走了出去，看样子，真是在叫自己。

许向归跟着到走廊上，面向刘班那双眼，他觉得有一些莫名的压力。

刘凯旋说：“我看了你的信息，你以前是竞赛班的吧，发挥失误分到我们班有点可惜了，不过你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普通班虽然进度慢一点，但是可以稳扎稳打，你也可以提前学嘛，尽快适应一下啊，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反映。”

“那我可以换个位儿吗?”许向归没有藏着掖着把心里话吐了出来。

“为什么?是和吴雁行相处不太融洽吗?他这个人是怪一点，但是心肠不坏的，有时他发脾气，他真控制不了，他没想伤害别人，我上学期做他班主任，我了解他。”

“他把我眼镜打坏了。”许向归补充道，“我在那看不见黑板。”

听完许向归的请求，刘凯旋陷入了两难，吴雁行“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是她也没法找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驳回许向的请求，毕竟是自己开的这个口，沉默了半分钟，她说：

“多少钱?要不我先给你吧，但是这个同桌可能不太好换，这样我把你俩座位调前点，行吗?”

许向归有些着急，肚里压着一团火，他特别想吼一嗓子：“有什么不好换的?为什么不能换?就因为他是你学生就偏心?”但许向没那么做，欲言又迟了好一会儿，抽了抽嘴，说：“算了，不需要了。”

回到班上之后，许向归重新坐了下来，吴雁行还在睡，他无奈地看了吴雁行一眼，回过头摊开习题册，在刚才写到的那一页上多了一张黄色心形的便利贴。

——对不起。

只有这三个七扭八歪的字排在心的中间，许向归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突然的道歉像是一缕清风扫去了心里的烦闷，许向归撕下便利贴揣进校服口袋后重新拿起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