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军就浩浩荡荡地出发南下了,杨玉环随着军队也一同行动。
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攻击李璘,而是在与剑南接壤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再一次走上从长安到剑南的这条路,杨玉环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也是在相同的道路上。
只不过当时,她在逃亡。
现在,她在征讨。
她提前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只要两国关系恶化,立刻出兵。
杨玉环其实根本没打算和李璘好好说话。
她没打算给李璘留下谈和的机会,她这次来,只是要找一个李璘谋反的证据,让她能够名正言顺地号令军队,吞并李璘的政权。
如果要拿到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联系颍王。但是,他之前派人送来的信是给李琩的,不是给杨玉环的。
杨玉环不知道颍王是否会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
于是,她换上一身宿舍常服,带了一顶遮面的帷帽,悄悄潜入了成都城中,与她随行的只有单术维一人。
在入城时,有士兵问她是来做什么的,她本想说自己是来做生意的,又怕那群人多问,于是胡邹道:
“我夫君来此次觅官,五年未曾回乡接我,我来找那负心汉算账。这个人是我雇的打手。”
八卦是每个人固有的天赋,那两个士兵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放她过去了。
她走后,一个士兵对另一个人说:“这么好看的姑娘就舍弃了,那人还真是不晓珍惜。”
那士兵接话:“我看那打手一身的杀气,指不定过两天城里还能出个人命。”
“可不是嘛,这男人啊,一旦有了点权力,心就野了。也不知道她最后能找着人不,要是真打起来,咱们可得去看看热闹。”
另一个士兵捅了捅他的胳膊,笑道:“你可别瞎起哄,到时候真出了事,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不过那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还挺烈。”
杨玉环听着他俩的讨论一点反应都没有,单术维倒是有些委屈了。
自己身上哪来的杀气?
一直以来大家对自己的评价不都是“英俊和善,不失武功高强”吗,怎么就有杀气了?
单术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哪有杀气?我看着很凶吗?”
杨玉环扭头小声说:“是挺凶,昨天我还见你用你的耳朵拎起来了云裳的手。”
单术维:“请苍天,辨忠奸!”
成都街头依旧繁华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杨玉环选了一家僻静的酒馆,在二楼雅间坐下。
她点了壶茶坐在雅间休息,单术维则去叩响了颍王府邸的大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面容姣好的娈童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单术维。
“你是何人?来王府有何事?”
那娈童的身高才到单术维的腹部,他俯下身去“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来访,事关重大,还望颍王殿下拨冗一见。”
娈童眨了眨眼睛,转身快步朝王府内院跑去。
过了好一会儿,那娈童终于再次出现,他跑到门口,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殿下同意见你,随我来吧。”
单术维抬脚跨过门槛,跟着那小孩的步子往府邸深处走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精致的花园,沿途的景色单术维无心欣赏。
娈童脚步轻快,带着他径直走向正殿。
见到李璬时,他面前摆着一壶茶水,桌子上还有读了一半的书。
单术维行了礼,还未开口就听李璬说:“屏退左右。”
话音刚落,正殿内的侍卫、侍女尽数退了出去。
李璬挨个检查了门窗是否关严、外边是否有人偷听后,率先说:“陛下远道而来,可是派你来换我一叙?”
单术维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杨玉环派来的?
杨玉环本人的行踪是很隐秘的,全程没有走大道,都是和自己在林间山间的小路来回绕。全程蒙面,乔装打扮,就连进城时都用的是其他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