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那群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关于楚家的那些小道消息，以及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八卦。

平语嗦着面条，心里思量着，待会儿的行动。吃完面，自己就要抓紧时间去小方堂，到了那儿，免不了要与那掌柜的拉扯许久背包里药材包的价格。今晚可能真回不了山上了。自己走夜路也怕，待会还要找个便宜地住下，或者去寻个安全的角落，随便打个铺凑活过一晚，冷是冷了点，但总归会省一笔钱令。

吃完面，平语背上自己的东西，出发前去小方堂。伴着点点洒下的星光，小男孩走地快而稳。

......

“掌柜的，来卖药材包了！老价钱四银令一包！”

“来了嘞！”

掌柜从门布后走出来，瞧着孩子眼熟，脑子一转。

“呦，是平语啊！叔可好久不见你了！药材包拿出来，让我看看质量怎么样吧！”

像平语这种没爹的孩子不少见，但特别是他有一点处理药材功夫在身上，又会做事又胆子大得跟掌柜有来有往的讨价还价。平语的行为让小方堂的几个掌柜还有管事的都印象深刻。

掌柜检查着面前的药材包，都是冬天常需的可缓解身子疾病的配方，质量也都不错，无论是气味还是色泽都可以判断出是新鲜的药材包。他一包一包的筛选，最后点点头。

“平语啊，叔也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和你娘住，生活难，又是大冬天的你也难得跑一趟到小方堂。我这次不跟你讲价钱了，就四银令一包吧。”

掌柜把药材包都收好，弯腰从身下的古旧铜柜子里掏出一袋装好的银令，摆在了平语面前。

“拿去吧。对了，你娘怎么样了？上次听其他掌柜说她生病了，你来给她抓药。”

“母亲她，没熬过。”

掌柜看着面前豆丁般瘦瘦饥饥的孩子，叹了口气。

“唉——天色不早了，平语啊，先回去吧，啊。”

“好。今天谢谢叔了。”

平语对掌柜鞠一躬，把钱袋子塞好，转身踏着月色赶紧回山上的小木屋。

在他看不见的暗巷里三个男人一直紧盯着他。

“老二老三，跟上。”

......

“碰碰碰。”

“小鱼哥哥，我回来了！”

木门被轻巧推开，冷冽的风也顺便进屋里逛逛，散了半屋子的暖。

“回来了平语，我熬了一点菜汤，怕你饿着。快来喝。”

映照在零星火光下的那张小脸上的丝丝暖意一下一下打碎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平语觉得就算小鱼哥哥是“楚池鱼”，自己也不害怕。

这可是自己捡回家照顾的小鱼哥哥，那些人都不要他了，还有自己了！

“小鱼哥哥，我给你带了肉包子，咱们一起吃！”

“好！”

楚池鱼在摇曳的火光中展露微笑，和平语以前就着这寡味的菜汤，开始吃起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