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默契的没有问对方在哥伦比亚的原因。
没必要,一个从事医药,一个从事军工,原因显而易见了。
没空闲,分别多年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做发掘。
凯西是在同肖恩重逢的当晚与他缠吻在一起的。他们都老了很多,但依旧年轻,他们的年纪刚刚好够他们坦然的接受如今的关系。
早一点太早,晚一点太晚。
新鲜而熟悉的躯体,他的和她的,切实的贴紧了。贴紧的瞬间两人都有一种喟叹——应该是这样。
肖恩的鼻梁和眉骨都很高,但他的嘴唇像小猫,很可爱,很柔软。凯西喜欢肖恩的嘴唇在她身上流动的感觉,喜欢他轻轻的含住她。
多有耐心的一只猎豹,他把她放在身上,动作同他的嘴唇一般温柔,又是在侵略。
怎么在抖?
好像喝醉了。
头晕晕沉沉的,所有感觉传过去,都像被按了迟滞键,于是把沿途走得很慢,刻在身体上,留了一道道凸起的红印。
肖恩没什么嗜好,不吸烟,不喝酒,所以他的呼吸是澄澈而干净的。但肖恩的呼吸很热很烫,因为他肌肉结实,为每次呼吸泵足了力气。
每次凯西都疑心她会跌倒下去,肖恩护住她。
她是郁郁芬芳的一片白玫瑰花田,他是被晒成阳光颜色的风,纵使他轻柔地抚过来,总是带有一点自然的野蛮的——生命力与压抑的天性。
原来想要的是这样一个人。但翻滚在草丛似的被单中,他们变作两只小动物,生出淡淡的绒毛,还亲昵地啃咬着对方。
因为是伴侣而不是食物,所以啃咬的小心。这个,以后也要的,不可以弄坏——他们都这样想。
云彩掩住月亮,他们得以复原人身,口中的呜呜咽咽也变回人类的语言。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
复仇是一道必须冷吃的菜,欧仁·苏在《玛蒂尔德》中如是写到。爱情是否有同样?当激情和冲动在经年累月的消磨中归于不可阻挡的信念,那名为理智的退路渐渐沉没了,于是未来的一切都是对过往悲剧的重演,再没有什么新生活。
有的只是当下,有的只是此刻。
为此刻多添了好些吻,吻又融化成时钟秒针上的涂料,严实的包裹那点金属,由此困锁住时间。
他们也拥抱着睡着了。
醒来还有牛奶麦片。
“昨晚说过的话,还做数吗?”肖恩问。
“什么?”凯西吃掉一口冷白色的早餐。
“没什么。”肖恩说着走到凯西身前,俯身再吻她。
牛奶麦片味的吻、冰淇淋味的吻,苹果派、芝士条、朱古力、曲奇面团、焦糖爆米花……凯西找到肖恩的嗜好了,是永不能寻得满足的、时时刻刻落下的,他对她的亲吻。
窃窃地欣喜。
终日泡在浴缸和世界里,手边是果汁和心爱的人。偶尔聊天,多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
“之后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
“做了什么事?”
“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