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旁的女子却不一样,她压根没把他当成男子。
闵允其捏紧了拳头,纵然他从小向往启国中期男女平等,但从小接受不一样教育的他依旧为此感到愤怒。
“我还想说呢。”云沫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汗珠,“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子!”
现在男子不都是在家从母,出嫁从妇的吗?怎的他偏偏不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云沫突地来了好奇心,再过两月她就要前往军营当一个小兵卒了,听说军营里不仅有女兵,也有男兵,两个兵营,倘若面前男子愿意,以他的武艺说不定能成为娆国的小将。
若是她成为了将军......
一定会将他收入旗下!一起对付边境的蛮夷!这份武艺,她云沫认可了。
“......我叫闵允其。”按照常理来说,男子是不可以将自己的名字说给家人以外的人听的,但闵允其就想告诉面前的女子。
她太不一样了,和那些用腌臜眼神看他的女兵们完全不一样。
闵允其直视着云沫,见她取下缰绳翻身上马忍不住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我都告诉了你的名字,为了公平,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雪白的马儿马蹄在轻踏草地。随时准备随马背上如骄阳似的女孩出发,云沫一勒缰绳,马儿如离弦的箭奔射而出。
“不告诉你,当作你扔我黄金钓鱼竿的赔礼!”
“可恶!”闵允其跳脚,迅速地取下赤红色马儿的缰绳就想追逐云沫,半道却停了下来。
“......知道了名字又如何?”
马蹄焦躁,从前温顺的马儿在嘶鸣,闵允其俯身,“赤枣乖,我们要回家了。”
他过几日就要嫁入云府,与其知道旁的女儿家的名字,整日念念不忘,不如早点断了念头。
可是......他也好想和刚才的女子一样,活得肆意。
“小姐回来了!”
云府欢腾,一声又一声的传递随着黑球的马蹄声传入云沫的耳中,云沫眼珠一转,随意指了一个仆人。
“你,过来。”
“小姐。”
“平日里我回来,你们都没这么欢迎过我,今日?”
“小姐忘了吗?”小侍微微垂首,为云沫骑马后的衣衫不整暗暗脸红,“过几日小姐就要成亲了,家主已经备好了小姐成亲时要穿的礼服,就连提亲的礼品都被送到了闵家。”
“闵家?”
“闵千夫长的儿子。”
云沫不记得她要娶的是哪家的儿子,却记得在后面追逐着她的闵允其。
“今天和闵姓真有缘。”云沫感慨,“我没过去一道送礼,闵千夫长不生气吗?”
小侍歪头细想,当时闵千夫长的眼神全放在那提亲礼上了,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没生气。”
“我知道了。”云沫叹了口气,挥退了小侍。
看来这闵千夫长对她的儿子也不太重视,否则又怎会不在意她上不上门呢。
左右这亲也从不顺她意,不如就给闵千夫长的儿子一个顺遂的后宅吧,不要打扰到她就行。
闵允其回到闵家的时候,没有看到为他奔跑担忧的娘亲和爹亲,看到的只是拿着珠宝笑得开心的娘亲和陪在一旁赔笑的爹亲。
他家从来都是如此,虽然只有他一个儿子,但他们从不把他放在心上。
“允其啊,你快来看看!”一串拇指那么大的珍珠被闵千挂在了闵允其的脖子上,闵千的眼神是止不住地满意,“多好的色泽!合该给我们家!云府真大方!”
不愧是前朝皇室的后代,有的是金银。
“娘亲。”闵允其皱眉,扯下了那串珍珠,“我不喜欢这些。”
“不喜欢?”闵千眼神一瞪,随之就看到了闵允其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又出去跑马了?”
“你说说你,一个男儿家成天做些女儿家才能做的事情,还不快回去梳妆收拾!娘真后悔,小时候怎么就随了你的意,非得给你一匹马!”
闵千身后的闵父在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闵允其,让闵允其不得不咽下即将和闵千发出争吵的话。
眼神随意地转了转,闵允其没有发现上门提亲的人有任何年轻的女子。
他家尚且这样,云府的人又怎么会看重他?
闵允其冷笑一声,也没打招呼,转身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看看他!连招呼不打了!”闵千气呼呼的,眼里却闪过哀伤。
“允其不明白,男子嫁了人之后,只有温顺些,才会过得更好,千千别气,我去说道说道。”闵父摸了摸闵千的脑袋,明明人至中年,两个人却如初识一般甜蜜。
“你别去说了。”闵千扯住闵父的衣袖,“是我要用允其去换取补军营漏子的金银,他怨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