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祈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一样蜷缩起来,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连娄危在说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脑在意识的海中浮浮沉沉,祝闻祈眼前一时闪过了许多画面,细想之下又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衣襟突然被人拉开,脖颈下的皮肤突然暴露在凉意当中,祝闻祈不自觉瑟缩了下,勉强睁开眼。
娄危正站在他面前,手中还拿着一瓶金疮药,由于刚才的躲避,此刻抿着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居然没有趁机给他下毒?
从暗室中出来之后,似乎娄危长久以来对他的敌意也消弭了不少。
祝闻祈眯了眯眼,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刚才没看清是你。继续吧。”
听到祝闻祈这句话之后,娄危并未立刻行动,而是隔了半晌才道:“那你忍着点。”
说着,侧身坐在床头,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将祝闻祈整个人掰正,将他的衣襟拉到胸口的位置。
白皙皮肤上横七竖八布满了伤痕,让人不忍心直视。
清凉药膏碰到皮肤的瞬间,祝闻祈忍不住“嘶”了一声。
娄危立即收回手,观察着祝闻祈的反应。
有些伤口已经溃烂,边缘都化了脓,金疮药药性猛烈,涂在上面和给伤口撒盐没什么区别。
仿佛有锯子在使劲切割着每一根神经,祝闻祈太阳穴青筋直跳,第一次觉得麻药的发明那么伟大。
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片刻后,祝闻祈缓缓摇了摇头:“没关系,继续吧。”
娄危沉默着点了点头,只是这次涂抹的力度更轻了点。
像羽毛轻轻拂过一般,祝闻祈蹙眉,想让娄危干脆用力,又觉得难以启齿,只好闭上了眼。
……比刚才还难受,还说不出来。
娄危神色认真,并未察觉到祝闻祈隐秘的不适。他垂着眸,指尖沾了点白色药膏,一寸寸抚过伤口。
胸口处的伤口最为严重,直到娄危碰到某处溃烂,祝闻祈牙关紧咬,却还是有一丝喘息泄露出去。
“嗯……”
还没等娄危有所察觉,祝闻祈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迅速将手背塞进自己嘴里,双眼紧闭,不敢看向娄危。
什么b动静!
这正常吗!
他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三个数,而后偷偷睁眼,心底疯狂祈祷娄危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而后便和娄危对上目光。
祝闻祈:“……”
穿书这么多天,想321跳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
两人沉默地对视许久,祝闻祈受不了这种尴尬,刚想挪开目光,娄危就先将祝闻祈的手从嘴里拿了下来。
不知为何,娄危的手总是冰凉的,触碰到他手背时,似乎对伤口还有某种镇痛作用。
重点不是这个。
为什么娄危要把他的手拿开?
祝闻祈有些茫然,不知道娄危要做什么。
娄危并未解释,只是将自己的衣袖撕下来一截,卷吧卷吧塞到祝闻祈手中:“咬这个。你手上还有伤。”
他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手背,发现自己手上果真也有伤口,还在向外渗血。
娄危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细致地上药。
上药的一分一秒似乎都格外漫长,祝闻祈几次昏了过去,又被伤口疼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当中。
每次睁眼时,娄危都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手上永远沾着凉到有些熏眼睛的药膏,一丝不苟地给他上药。
到了后面,祝闻祈已经不能靠外面的天色来分辨时间,只能靠木桌上排列的金疮药数量来计算。
一瓶,两瓶,三瓶……
罗列到第五瓶的时候,胸前的伤口总算处理完毕,祝闻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娄危想要对着他的绔裤下手。
祝闻祈大惊失色,迅速吐出口中的布团:“呀咩咯!”
娄危停下动作,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草。
“虽说你我之间没有男女有别这一说,”祝闻祈艰难道,“但男男也有别,剩下的伤等他自己长好可以吗?”
娄危蹙眉沉思了半晌,只是看着他:“凭之前的经验,不上药伤口很难好全。”
祝闻祈尬笑了一声,默默往角落缩了缩:“没事,真的不用。”
娄危神色坚持:“真的好不了……”
说着,又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