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假设,”崔明跃搓搓胳膊,“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视线跟着楼上楼下来往的人走,崔明跃托着下巴观摩他们的神情。
“你觉得,谁比较像?”厉文谦目送穿花衬衫的男人上楼,眸光没了落点。
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崔明跃张嘴就来:“你啊。”
“我?”厉文谦转过脸眉心微蹙。
“嗯哼,恐怖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攻击性最强的那个往往是凶手。”
“切,恐怖片最先死的还是情侣呢,你从这找一对我看看。”
“有啊,你没发现?”
厉文谦松开抵着侧脸的手,欲言难止地转头斜睨过去。
使了坏的狐狸指尖敲敲桌子,笑得眼露精光:“穿花衬衫的alpha和黄头发的omega……”
崔明跃拇指对着凑到厉文谦眼前勾勾。
“你注意力都用这儿啊?”
厉文谦语气轻飘,眼中蛰伏戾气外溢,崔明跃摸摸头,收了笑退地离人八丈远:“行,那我干点正事。”
疯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蹲坐在厨房门口,双臂环腿,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他脚虽还不停地发抖,但人实际走了有一会了。
崔明跃在他跟前就地坐下,小声招呼:“楚先生,介意跟我聊聊吗?”
男人闻声往后缩,看得出来脚趾都在用力。
“别害怕,我是人。”
崔明跃伸出手,拍拍对方手腕。
温热的触感让男人打了个颤,他抬头稍稍露出半只眼睛瞄了一眼。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才会过来问你。”
男人露出两颗眼睛,见面前人不是先前嘲讽他的一员,慢吞吞地露出下半张脸。
“我,看到了一具尸体,被人从头劈到胸口成了两截,他眼睛也没了只有血淋淋的洞。”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崔明跃声音轻柔,温和托住对方害怕的情绪。
“我跑出去了……我让他们去看,尸体不见了,他们……他们觉得我是个吸毒的疯子!我真地看到了,你相信我我真地看到了……”
“我相信,我信你看到了,你还记得其他的吗?他长什么样子你记不记得?你跑的时候有没有撞到他,你的身上有没有蹭到血?”
“啊?”
男人毫无章法地从脖颈四处顺着往下摸,解开扣子翻出大片衣襟,见他继续往下解皮带,崔明跃制止道:“没关系不记得就说不记得,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男人两眼无神,摸着脸问:“我……我身上有吗?”
“没,没有。”崔明跃拍拍他的肩膀。
男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他虚虚拢住衣领闭上眼睛缩进了角落。
“你之前住在哪个房间?”
“……103。”
崔明跃起身从桌上挑了把斧头,他挥了几下还觉得趁手,攥着凶器靠近了103。
有人目睹了他沟通的全程,靠在二楼扶手嘲讽道:“还真有人信疯子的话啊?”
崔明跃懒得理他,径直推开了103的门。
按照男人的说法,悬挂在他头顶的那具尸体被劈开了上半身,出血量会很可观。但整间103除了掀到一半的被子和起皱的床单,干净得好像没有住过人一样。
崔明跃从床头柜摸到床尾,又从房间的地板摸到浴室。
不知道厉文谦什么时候走过来抄着手斜靠在门框边缘,他长腿往前一踩,这幅姿态近乎隔绝了门外窥探的视线。
“怎么样?有发现吗?”
崔明跃搓搓头发一屁股坐在床尾,他什么都没找着,耐心明显不足:“想知道你自己进来找啊,杵那干嘛,装辟邪神物啊。”
“嘶……挑衅我会让你觉得爽吗?”
崔明跃针锋相对:“被我挤兑是你会爽到才对吧。”
崔明跃以为以这个男人明显不好相与的脾气会挤兑回来,但他薄薄的眼皮只睨了自己一眼,从怀里掏出烟咬在齿间点着,第一口烟吐完脚步不急不促地走到崔明跃跟前弯下腰往后一指。
“往那儿看。”
崔明跃狐疑地往厉文谦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他以为自己被骗了,第二眼细看暗骂自己刚刚瞎了眼。
床头正中间靠上的位置凭空被撕了块长约二十公分宽约十公分的墙纸。
新旧墙纸颜色相近,搜索的时候他敲过却没细看。
崔明跃干脆脱了鞋跪着上了床,他仔细比量厚度和撕痕,伸手摁了摁扭过身道:“原本藏着的东西很薄,非常薄。 ”
“嗯,他没有说谎,只是对方用了点超自然手段把他吓出了这件房间。”
“我有疑问。 ”
“嗯。 ”厉文谦点点头示意崔明跃问。
“已经进入第一天了,鬼牌玩家为什么不杀了他再取东西反而要用这么迂回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