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这个东西,崔明跃一向求同存异。他扣紧最上方的纽扣,贴近车门,尽量控制身上沾到的信息素不往外漫。
但车里统共这么点大,味道已经散开,alpha的狗鼻子又灵,崔明跃余光看厉文谦的脸色依然不太好,索性打开了车窗。
两人一路沉默着直到崔明跃的家门口。
厉文谦神色淡淡,人消失不见后才接通了红毛的通讯。
“喂喂喂,怎么才接啊?”红毛一张大脸怼近摄像头,厉文谦两指将通讯器推远了。
他不解释只是问:“怎么?”
“慰问一下我们孤单寂寞的空巢老人呗,”红毛双手环胸懒洋洋往路兆身上一靠,家里通讯投屏清晰,看清厉文谦眼底青色红毛“啧”了声:“你又失眠了?”
“嗯。”来了c市几乎夜夜睡不着,只有白天的时候勉强能补点觉。
睡不好的人情绪控制力很差,厉文谦绷在弦上,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肯定是因为老爷子给你准备的房子太小了,那小破别墅一个人住转身都能碰到背,我给你换个大的吧。”
路兆一把拍开他,看向厉文谦:“开药了吗?”
“效果一般。”
“换个医生看看,我让李医生过去一趟。”
“不用,”厉文谦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宣告自己的决定,“物理性的药物副作用大效果还不稳定,也许我该换一下药。”
路兆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物理性的不要,心理性的好用?”
厉文谦唇角微微翘起弧度。
“什么样的人?”
“很聪明,自来熟,人也健谈,欲/望隐藏得很深暂时还看不透,不过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欲无求的人。”
路兆恍然大悟:“难怪。”
红毛和家居机器人要了两杯饮料,再转回来世界已经玄幻了,他猜不出两人在打什么谜语,趴在路兆肩膀执着地问厉文谦:“什么人?谁啊?谁谁谁?”
“你俩笑什么,快说谁啊?”
他磨了厉文谦一个小时也没得到答案,气得红毛给了路兆胸膛一拳,恶狠狠地挂了通讯器。
跑车驶过一家装潢华丽的爬宠店,厉文谦停下车走了进去。
门乍推开营业员飞快藏下镜子挂上公式微笑:“您好,请问预约的哪一个宝贝呢?”
厉文谦慢悠悠地从玻璃展柜面前走过:“没预约。”
“那您看一下,挂蓝色小牌子的是还没有主人的宝贝,我今天可以帮您办理预约的。”
犄角旮旯里有一条漂亮的黑王,见着厉文谦靠近扬起脑袋“嘶嘶”吐信子。
厉文谦好似没看到小蓝牌上的手写介绍——镇店之宝(假的)脾气暴躁,咬伤数人,请勿触碰。曲指敲了敲玻璃,跟营业员说:“就要这条,我今天带走。”
营业员有些为难:“帅哥,您再看看别的吧,这条是本店非卖品。”
“价钱随你们开。”
“……”
“老板呢?”
“在楼上,你等下吼,”小姑娘噔噔噔跑上楼扯开嗓子喊,“老板!又有客人看上阿花了!你快来啊~”
男人两手裹满了面粉,不太方便地只探出颗头:“不是让你告诉客人是非卖品吗。”
“我说啦,”小姑娘郑重点点头,“但客人看起来很坚持!”
隔三差五的会有客人询阿花的价,它是黑王里最漂亮最有精神头的一条。不过大部分客人听说是非卖品便换了目标,像今天一副势在必得你随便报价的客人她还是第一回见。
“啧……”老板抄着手,一步两台阶地往下走。
“您好,阿花不卖,您看看别的吧。”
男人一身雅格狮丹,腰间别着这座城市不太常见的通讯器。
“随你报价。”
“不是钱的问题,”男人隔着玻璃柜点了点,“看见了吗,脾气暴躁难以驯服,它不是一般的爬宠。”
厉文谦不想跟他攀扯废话:“五十万。”
比正常市价的黑王涨了十倍身价,营业员瞪着眼冲老板递信号,但对面的人陪着笑不接收信号:“客人,真不是钱的事。”
阿花已经被弃养过一次,它出生的时候不亲近人,现在更难亲近。对大部分人来说需要的是一个能回馈情绪的宠物,阿花天然没有这项功能。
“五百万。”
小姑娘捏了捏老板后腰,以眼神示意:“卖啊老板,这比咱整个店都贵。”
老板笑笑,再度拒绝:“五千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