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什么地方？”

……

坐在椅子上，赦悠哉悠哉摆弄着衣服，摸着鱼，听着老太婆回答沈大监察官的问题。

老太婆说的内容十有八九与镇长那个老se皮的答案一样，不过也稍有不同之处。大致内容是李囡被一家人骗了，丈夫的弟弟王烙将李囡杀死，王闪为杀掉做局的镇长而被镇长单杀。

飘在门外的鬼就是王闪的鬼，他一直想进门，因为这个客厅就是妻子的凶杀现场。

所谓的红皮沙发根本不是红的，那是血染的颜色，木地板的地缝里的灰土，就是清理不到位的干涸血液。

藏在沙发下面的圆木棍子就是击晕李囡的最初凶器。

至于杀人动机是什么，整个案发现场是什么样，老太婆是这样表述的：

“王烙和镇长他们，他们都是被囡囡的美□□惑，他们早些就联手了，王烙这个狗东西追着囡囡砍……”

“她实在害怕，不敢独自待在亲家，就大晚上偷偷爬回来，可惜被王烙发现，他把门破开，将她按在沙发上，砍掉了她的头和四肢和躯体，血液流满了整个屋子……”

【系统提示：《阿囡的家》剧情背景完善进度70%（发现客厅的秘密）】

【距离剧情背景收集完毕还剩30%，再接再厉】

“分割尸体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沈瑜问。

“我……”老太婆支支吾吾，“我就躲在你坐的这个沙发后面，我不敢出来……”

“你在说慌。”沈瑜站起身，走到老太婆的面前，俯身看了她一眼，“你也参与了分尸。对么？”

“……”老太婆沉默的低下头，不言语。

沈瑜继续说，“李囡并不知晓你参与了分尸，你骗了她，你是在她快死的时候参与的？”

“……”老太婆头低的更深了，仿佛想要将头埋进肚子里，“是。我也参与了杀害囡囡……”

“我……我实在下不去手，只有等王烙把人打晕死过去后，他把头割了，我只割了一个胳膊。”

【系统提示：《阿囡的家》剧情背景完善进度73%（解锁李阿婆的真实身份——分尸参与者）】

【距离剧情背景收集完毕还剩27%，再接再厉】

“我草你奶奶的！”旁听的王卒十分生气，“那你告诉我，到底谁没杀过李囡，这仇人也太多了。”

“要是帮助李囡复仇也是隐藏支线之一，那抓不完，犯人根本抓不完！”

“王卒你别激动。”田辛将王卒的嘴一把捂死，“不要打搅我们沈大监察官和赦顾问查案。”

王卒挣扎着，扒拉田辛的胳膊：“知……知道！你想捂死我么，田监察！！”

“等……等等……田监察？”王卒摸着田辛监察官的手，发现他的体温十分冰冷，冰冷到根本没有体温，仿佛不是活人。

众人还嬉笑着围绕着田监察，围在一起观察大监察官和赦老大问老太婆，并没有发现田监察官有任何不妥之处。想要叫喊，王卒想提示众人和监察官，可似乎喊不出口，他的口被“田监察”捂的死死的。

一阵眩晕袭来。

【系统提示：谈话时长已用完】

“行了。”赦开始有些不耐烦，“老太婆你也不要伪装了。”

赦开口：“你就告诉我们，这个三星副本里到底有几个人恢复了‘神志’。”

“你什么意思？”老太婆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球，“我听不明白您想问什么。”

“别装。”赦逐渐没有了耐心，“难道我要这样表述，你才听得懂？”

“好。你和李囡，甚至和镇长都是一类人，或者说你们都恢复了自我意识，我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摆脱系统的控制，但这是事实。”

老太婆继续用浑浊的眼球盯着赦，十分迷茫的样子。“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的，是系统的提示。”赦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要我说，你杀李囡是因为你也想要自我意识。”

“镇长那个狗东西应该是最先觉醒意识的，那个王烙应该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

“王烙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你这个NPC，杀了自己的孙女就可以得到自由。不过，你也想要，于是就参与这个计划，实际上，你和镇长一起把李囡的丈夫搞死，然后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返回家里，等着被王烙欺负的李囡躲回家，然后打开门放王烙进来，杀掉李囡。”

“至于为何你不让我们开门，是门外就站着她丈夫的亡魂，你害怕打开门，那亡魂就要过来夺你的命。”

“胡说！”老太婆情绪突然暴涨，像只被戳中软肋的气球，再用力戳，她就会立刻爆掉一般。

“我才没有这样！你……你胡说八道。”

“对。”赦邪笑，拍起手来，“我胡说的。”

“你最好庆幸我是胡说八道，不然我不介意将这个副本里的所有生物全部杀掉，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出副本。”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赦的脸上十分阴沉，暖和的火光照在他精致的服饰上，照在左耳的丝绸飘带上，那飘带透过光，好像是会呼吸一样，收了收“身子”。

【警告：请外来者赦 禁止杀NPC】

看这局势，小青和阿谗阿萌紧张的疯狂从门口跑到赦老大身旁，什么也顾不得管，开始安慰：“老大别生气~”

“老大您别气~”阿谗小声道，“老大是最棒的，您坐，我给您锤锤~”

盘在赦身上的小青着急的谄媚笑着，贴着赦的耳朵：“老大~我待会去给您找吃的，好吃的！”

赦揉了揉眉头，有些不爽的抬头盯着小青。

八点钟到——系统惩罚开始。

赦的视野内全是黑暗。

老阿婆明显是在说谎，她也是恢复了意识的人，系统的提示明明说只能询问NPC主线有关的线索，而沈大监察官第一句问的就和主线不沾边，老太婆照样回答，显然她并不知道系统的提示。

镇长和老阿婆不同，他可以听见【系统提示】内容，却无法听到【系统引导】内容。准确来讲，除了［神行者］赦自己以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听到【系统引导】内容。

当出现镇长这种非NPC的NPC时，这个三星副本已经没有那么单纯，有思想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争抢和打压资源。镇长和李阿婆这种NPC就是目前这种情况。他们已经有了思想和欲望。

既然这个三星副本已经出现三位有个人思想的NPC，系统难道真的和镇长所说的一样，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存在问题吗？

不，它一定是可以察觉到异常情况的，正如本该是阿版娜是［神行者］来推动我们这些外来者观察和判断线索，现在突然被有意识和欲望的镇长NPC改变线路，将赦自己变成［神行者］。

换个角度考虑，系统单独开设了【系统引导】，这【系统引导】的内容或许并不单纯。再或者说，系统想借住外来者们的手，帮助它恢复这个世界的出场设置。

毕竟只要外来者成功通关，系统应该会重新“改造”这个世界，提升副本难度或者修复被破坏的道具，这些都是全息游戏的基本操作。

相信21门这个大模型背后运行的程序应该和现实生活中的全息游戏相差不大。

所以，系统的目的应该是和赦的目的一样，出副本。

“阿婆，你方才说信物是［永生花］。”赦将空洞无神的眼睛转向李阿婆的方向，冷淡的笑：“我不知道这种花的生长位置和花形，你看起来行动挺灵活的，不如跟着敏文一起，你帮我采几朵［永生花］。”

李阿婆显然陷入沉思，显然她并不想去，可她不能拒绝，她没有权利拒绝。

【系统提示：外来异能者王 卒 使用了技能［水球］ 】

一颗圆滚滚的泡泡状水球向李阿婆飞起，王卒队员似乎想要威胁李阿婆，可惜不巧，水球砰的一声，砸向李阿婆的脸，除了帮这个C＋级李阿婆洗把脸之外，没有任何伤害。

“……”

迫于无奈，李阿婆最后还是答应了请求。

脸色好很多，有NPC帮助跑腿干活，赦可以少费许多力气，目前只剩下一个不高兴的事：大监察官沈瑜是不是在摸鱼。

很多次观察赦发现，这个沈大监察官在自己努力翻线索时，他从来不插话，也从来不过问，一般只会安安静静待在一旁，听着或者看着。

看不见周围一切，内心倒是安静下来，赦陷入沉思。

仔细回想，从一开始进入001门的决定似乎都是匆忙和随便的。21门组织在拉赦同意进门后，立刻动身，看起来这个决定很匆忙。

而进门的这些人的实力和资质都一般般，除了沈大监察官、田监察和刘队长之外的所有人，仿佛都只是来凑数的。唯一有点实力的沈总监察官似乎对于破案并不积极，有时候努力一下，有时候直接摸鱼。

这可不对，外界传闻的沈总监察官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工作狂是不会摸鱼，除非他工作的内容就是摸鱼……

面对如此“简陋”的团队，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消门么？赦觉得001门像是一个借口和掩护，掩护刘队长他们进门的真实目的。

既然科翼部之前有能力将记录仪伸进001裂缝，那也说不准他们早就摸清楚了这个相对低端副本里的一些东西，让他们的人更容易在这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内实施自己的行动。

只是不巧，低端副本内出现了意识觉醒的NPC，他们计划和行动是否受阻，赦不知道，但就目前情况来看，NPC对他们的行动影响不大。

虽不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但赦想着，拉自己进门或许是他们想要多一份“保障”，反正他们钱给到位，干什么也不牵涉他的事。

只要他们几个不是在搞钱，赦都可以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沈大监察官长的是真好看，找个机会品鉴一下也算是不白进这个副本。

嘴角不觉上扬了，等［神行者］身份去掉后，他就计划找个机会偷偷溜进沈大监察官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