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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原来别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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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裴妍觉得张茂看她的眼神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忍。

“我们将来,最好生女儿。”张茂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为何?”

“至少不用上战场。在家里男人死绝前,我们会将她们护得好好的。”

“呵!那你最好还是请定春和容秋教她们一些拳脚功夫傍身。与其等男人来保护,不如她们自己护着自己。最起码,家门倾覆的时候,不至于束手被擒。”

一时间,俩人都沉默了。重逢后,他们都很有默契地,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怕彼此多心。

良久,裴妍似鼓起勇气,又似漫不经心地问他:“我被司马毗掳走那么久,你……就不怕我……被他……”

“他不会。”

裴妍转头,诧异地看向身侧的张茂:“你怎么知道?”

“我与司马毗虽私交泛泛,却也看得出,他对你颇为珍视。他虽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亲,但在成亲前,绝不会对你无礼。”

张茂这样说着,望住她的眸子却黑沉得如临深渊,平静底下隐隐积蓄着风暴——他在确认。

果然,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

裴妍撇过头去:“哼,你看人倒挺准。”

张茂舒了口气,莞尔:“这点眼光没有,怎么调兵遣将?更遑论主持一方军政?”

军政,裴妍脑中突然想起司马毗说的“次子论”来——“一个有用的次子要么更进一步,弑兄夺位。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裴妍柳眉微蹙,有些忐忑地问他:“你在凉州帮世叔打理政务,你大哥却留在京城做质子,他,不会有怨言?”

“看来司马毗这厮没少在你面前说胡话。”张茂瞥了她一眼,摇头,“怎么,兄弟之间就非得阋墙么?”

接着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裴妍心下一紧,就听他道:“我这次来,既是为救你,亦是为了替换大哥。”

他要留京城了?裴妍心里一喜……却听张茂道:“将你送到闻喜后,我便回京。阿耶重伤初愈,身边不能没人,大兄要早些赶回去主事。”

“我不回闻喜!”裴妍想起母亲对司马毗的态度,她不确定她会不会为了所谓的名声和旧情,逼她就范。

张茂有些诧异,“你不回老家,要去哪里?”

裴妍看着他,欲语还休。

“你想回京?”他摇头,“不可!”

“你可以?我却不行?”

这回轮到张茂欲言又止。

当初裴妍与东海王府解除婚约,却在裴府被围时,与张家小定。这事本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后来,司马毗趁着裴妍扶灵归乡竟公然抢亲,更是惹得长舌之人数黑论白。

若裴妍再跟着自己回京,一个女子反复周转于两个男人之间,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那些还在京城的裴家长老们岂会放过她?何况……

“京城眼看要乱,”他低声道,“我岂可让你冒险?”

“有你在,我才不怕!”裴妍斩钉截铁地道。

张茂看着她笃定的模样,既好笑,又存疑。裴妍虽有些执拗,但并不是听不进劝谏的人,何以这回却对闻喜避之不及?

他想了会,问她:“可是郭大夫人……”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关我阿母何事?”裴妍起身,状似无意地理了理衣襟,顺势掩下心虚的眸子。她不想两边闹得不愉快!

张茂眸色一暗,原是如此。怪道司马毗这么有恃无恐呢,竟是得了郭氏暗许。

他有些愠怒,又有些无奈。看来他想赢得未来丈母的支持,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裴妍看了眼天色,低头对犹自坐着的张茂道:“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她想起司马毗的大船来,面色一变:“司马毗的船顺流而下可日行千里,我们跑得哪有他快!”说着就要回房收拾。

张茂却一把拽住她,笑道:“急什么?如今司马毗的船再快,也顾不上你我!”

……

漳水边,暮照时分,夕阳浸染,天水交接处,挂起一抹残红。

司马毗负手立于船头,黑沉沉的眸子被漫天红云染透,压抑着的戾气仿似炼狱熊熊燃烧的地火。

“伯昭!”王导一边拿帕子拭汗,一边摇着腰扇,行到他身边。

司马毗瞥了他一眼。王导比之去年又胖了不少,夏天出远门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家中出事,你飞鸽传书与我就是。何需亲自跑一趟?”

“我不来,你肯轻易回京?”王导白了他一眼,没找到裴元娘你会死心?

王导苦口婆心道:“早就与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裴家元娘再姿妍出众,她的心不在你身上,强求只会自讨苦吃!”

他摇着便面叹气:“天下之大,美女何其多也,你又何必因小失大?这次大王下狱,就是你那风流债惹得祸!”

司马毗捏着裴妃寄来的家信不语。

数日前,殿中御史王豹携人证开阳县丞,向赵王告发东海王——广熬海盐,公盐私贩,敛财取危,损公肥私。

赵王大怒,将归京不久的东海王下了诏狱。

然而,自汉末至今,盐铁表面官营,实则早已私贩成灾。以齐王为例,他在海边设的灶场,连绵成片,方圆千里,未见官家追究半分。怎么齐王可以,到他家就不行?

还不是齐王势大!赵王这个欺软怕硬的老匹夫!

司马毗恨恨地一拍扶栏,恨道:“开阳县丞不是阿耶新授的杨家人么?他倒戈,祖母可知晓?”

王导摇头:“太妃知道也劝不住。那个与你有婚约却‘病逝’的表妹,正是这位县丞的独女。”

“是他?”司马毗眯眼,他从未关注过这个强塞来的未婚妻,更遑论她父兄是谁。在他决定要抢回裴妍的那刻起,这个绊脚石就注定是要死的。

“我当时就劝你,毋以小嫌疏至戚,你偏不听!”王导摇头。随着相处日久,他对东海王父子的行事愈发不满。父子俩一脉相承地固执己见,对僚属礼遇归礼遇,但在很多事上听不进别人的劝谏。

反倒是琅琊王司马睿,虽因家门势薄,暂时依附东海王,但为人雅量宽达,虚己受人,是个为人主君的好苗子!

“哼,即便是他,又哪来的能耐,与齐王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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