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沨意外地问:“你怎么确定是绷带?”
凹凸的砂质触感,沈眠一摸就摸出来了,但为什么能确定它就是绷带呢?因为他摸过?沈眠抓住他的手腕迅速将袖口向上一掀。
许沨反握住他,“前天骑车倒了,刮掉一层肉,现在疼着呢。”
“骑车摔的?”沈眠停下,不知道想到什么,松开了许沨的手腕。他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我怎么会这么想......”
许沨浑身紧绷,心吊在悬崖边,“想什么?”
“没事。”沈眠回过神,不明不白地说:“感觉你脑子有病。”
许沨:“........”是他想多了。
沈眠接到电话,“又去喝酒?你真不管管他?”
听这语气,打电话的人应该是陆旻州,上次蛋糕店见过面后,许沨对他有些改观,感觉也没有那么讨厌了,人还不错。
“他不在我跟你喝什么酒?哦,”沈眠幸灾乐祸道,“吵架了?”
许沨皱下眉:失恋伤心不能找别人,非要找他哥?
陆旻州不是好人,也不像是会借酒消愁的人。
有猫腻。
他听沈眠答应下来,问道:“你要去喝酒吗?”
沈眠看他一脸想去的样子,想也没想便发出了邀请。
喝酒的地方不是酒吧,是沈眠的私人游艇,他前段时间刚买的。
桌上摆着几瓶空掉的红酒瓶,桌前的陆旻州仰躺在沙发上,胸前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皮肤上的一块红痕异常瞩目地落入二人眼中。沈眠失笑着问:“你好意思说你失恋了吗?”
陆旻州按了按太阳穴,挺身露出标准笑容,嗓音真挚地道歉:“不好意思,没有自带酒水,把没上锁的那箱酒喝完了。”
“呵,就逮着我薅。”沈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吩咐道:“我再去开一箱,你们在这等着。”
陆旻州:“麻烦你早去早回。”
“搬得动吗?”许沨跃跃欲试。
沈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就一箱酒,我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搬不动。”说完便潇洒离去。
陆旻州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怎么?你们俩还没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
许沨坐到另一地方,憋屈地抻开腿,一声叮铃响,他撇下目光,遍地阴影的桌底放着几瓶没有开封的酒。
又搞这一出。
“找我干什么?”许沨没好气地问。
陆旻州笑道:“咨询感情问题。”
许沨:“?”
开什么玩笑?有对象的找一个单身汉请教感情问题,还是母胎solo的单身汉。
陆旻州不疾不徐地‘夸赞’道:“你手段多。”
手段多,这是讽他呢?
“我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我闲着没事去帮你?”
陆旻州不言语,起身翻开墙柜,拿下三个酒杯,一个红色玻璃杯,一个绿色玻璃杯,一个白色玻璃杯,他将绿色玻璃杯放到许沨面前,缓缓开口道:“我猜——你哥还不知道你对他有那种.....”
?
他这是在被威胁?
许沨咬了咬舌尖,“说你的问题。”
这时,沈眠提着一箱酒回来,许沨立即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慢慢放到桌上,嘴上不忘叮嘱:“别压着手了。”
沈眠奇怪地看着许沨,“你莫名其妙地关心我干什么?”某种诡异的直觉让他又狐疑地看向陆旻州,“你们俩是不是说我坏话心虚了?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拿酒,你们居然在这唠叨我。”
许沨立即解释:“没有,没说你坏话。”他望向陆旻州,陆旻州谦和的笑容总让人产生一种他定会助我的错觉。“……”
“那就是有事瞒着我了?”
只要不是感情上的事,他哥的直觉都准得不一般。
陆旻州轻轻叹气,开口正要解释,沈眠道:“想自证的去跳海,跳了我就信。”
许沨、陆旻州:“........”
怎么从沈眠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像在开玩笑呢?该不会……是真的生气吧?
见陆旻州没什么反应,许沨急中生智,脱口而出:“确实谈到了你。但不是坏话,是我说我想追你,求他帮忙。”
陆旻州张口附和,‘对’了一声,意识到不对劲,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嗯?”
?
不等两人反应,许沨站起身。
沈眠愣了两秒,追在后面问:“你去哪?”
“去跳海。”
陆旻州沉静两秒,犹疑着跟过去。
海风横吹到身上,立在护栏边的人声音混在风中由远及近,含糊不清,但夜色中的背影坚定不移。
不是,真要跳?他开玩笑的,怎么大家都听不出来?沈眠着急忙慌地拽住他的手腕,“我开玩笑的,你真跳?跳了捞尸大队全体出动都捞不到你。”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许沨后背靠住栏杆,身体和风在挤压沈眠给他新买的衣服。
陆旻州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毫不犹豫地回到船舱内。
沈眠的眼睛很亮,许沨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和远处天幕上挂着的星星。
“我那是在开玩笑,快点上来,别什么都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许沨固执地陈述他的话。他牵住沈眠的手贴到脸旁,“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说你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