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是火光冲天,将整个窗户都照亮,似乎是有执勤的守卫不小心,让蜡烛被风吹得烧了起来。
整座庭院有不少亭台楼阁,更有水榭楼台,这火本应很快扑灭,可突然却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甚至在其中还有人在喊:“主上遇刺了,主上遇刺了。” 也不辨真假。
叶苑在被看押的房间里静静地待着,和外面的慌乱相比,她这份安静显得格外的古怪。
听到这一声爆炸时,她甚至勾了勾唇角。
突然,房屋外的门 “砰” 的一声被打开,一个侍卫闯入,仔细看却又不同。
“姑娘,我已经解决好,和我一起走。”
来人正是十郎,十郎生得身高马大,现在就算穿上那侍卫的衣服,在装扮混乱之中也没有人能看出来。
叶苑二话不说跟着他,她早已将裙摆撕短方便行动,打开门,外面晕倒着两个侍卫,跨过他们的身体,凭借着她上辈子对这里地形的了如指掌,在十郎的帮助下,两个人逃了出来。
她回身一望,那屋外的火势渐渐熄灭,但这原本应该低调的府院,足以让谢越有些麻烦了。
十郎已经找好了寄宿的人家,将她带去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宅子。
十郎不愧是十郎,她先是让十郎寻到宅院,又让他制造骚乱,趁机把她带出去,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问她,而是默默把事情都做好。
他是一把利刃,用得好便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安顿下来,十郎给她打了好几桶热水,只放在门外,屋子里热腾腾的,她的全身泡在温热的水中,彻底放松。
想到谢越碰过她,她又多泡了一会儿。
片刻的放松也没有让她沉沦享受,她从来没有这样 “悠闲” 的时光,可以来消耗。
谢越迟早会找上门来。
在这一间民居农户的房子里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要早做打算。
第二日清晨,叶苑包裹得很严实出门。
天香茶楼的名字出现在她的眼帘之中,她走了进去。
这天香茶楼是这个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什么游商走客都会在这里聚集,这里的天字包房,更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
小二过来招呼,她点了几块点心。
旁边又来了两人,那两人说话十分老道。
“我同你说,我那旅店,前几日晚上一群人闯了进去,把那客人全都搜了个遍。”
“这大半夜的,怎会如此?”
“听说是跑了个死刑犯,没有户籍的女主客全被抓走了。”
“是谁权力如此之大呀?”
“不知啊,不过那死刑犯,能脱逃出来,还能让那贵人动这么大怒,这囚犯倒也真是厉害。”
听话的人乐了,第一次与这种秘闻这么近。
叶苑隔着面纱看两人一眼,不声不响。
果然不出她所料,谢越在找她。
“二位客官,看茶。”
小二端着茶走到了二人面前:“二位公子,这是本楼新品,西湖听雪,这茶呀是太子殿下西下江南,最为爱重之物,我们茶楼特意从这江南运来,那是比太子回京的脚程还快!”
太子殿下?她细细地思量起来。
小二脑袋灵光,让这两人听得津津有味,也不惜为这昂贵的茶花钱。
等小二走了,这两人才接着说道:
“我们这一小杯盏,都肉疼,寻常人喝不起,太子却每日都饮?”
“你新来京城不知,当今太子是皇后的嫡子,祖父留下万贯家财,充了半个国库,剩下的全都在这位太子手中,别说区区一杯茶,天下的财富一大半都在他手上”
另一人惊叹的眼睛瞪大。
“还有更惊人的呢,”说话之人继续道,“这位太子礼乐骑射,虽然皆出众,但是生性洒脱不羁,行为处事颇为奇怪。”
“如何古怪?”
“听说当朝太傅,最是重礼教,却斥他放荡不羁言语无状,这京都权臣子弟,谁没被他教训过,没在他那里吃到点苦头,就算再傲慢的纨绔也不敢得罪他。”
“这古怪一词形容实在委婉了,那岂不是比纨绔还纨绔?”
“不仅如此,这太子好游乐,最爱寻山问水,他的凶名已经是举国皆知了。”
叶苑听他们谈论这位太子,有趣的想笑,前世,谢越之所以能挑起战乱,便是知自己不可能继承皇位,放手一搏,才可有一丝机会。
谢越没有对太子动杀心是不可能的,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得逞,这太子当真是如此简单吗?
她招来小厮:“你说你这茶最是新鲜,比太子回京的脚程还快,难道你知道太子何时回家?”
小厮十分得意,指着一处奢华的雅间:“姑娘有所不知,太子最是喜欢我们茶和茶点,一回京便来我们这里吃茶、听曲、吃点心,我自是清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