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着,沈嗣忽而抬眼,看清了箫云鹤身后那人的面庞,惊然,面色却是平淡无波,他略带迟疑的问:“这位......是?”
“他啊,”箫云鹤漫不经心地掏掏耳朵,懒散道:“我以为你认识,就没介绍咯。”
没等箫云鹤开口,端木陵野抢先道:“我是元老板侄儿。”
沈嗣假意斟酌片刻,才笑道:“元老板的侄儿?是威名显赫的端木小将军吧?”
端木陵野未语。
算是默认。
“我是‘探魈’中探客,我门中排名第四唤我阿四就行。”沈嗣寒暄着。
“你何时变得这般客气了?”箫云鹤学着他阴阳怪气的模样道,“跟我初见时也没见你这么跟我说。”
“你能比?”沈嗣戗他,“我倒是想跟你用这般说词,只可惜见着你那日,你从墙头哪儿就翻过来,还把路过墙边的我当成了人肉垫,给我砸的啊。”
说着他还揉着自己的腰。
“噗嗤,”端木陵野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箫云鹤。
箫云鹤也不脸红,只是有些气急败坏,瞪回去,“笑什么笑。”转头他又说起沈嗣:“什么时候的事了还这么耿耿于怀的。”
演戏上头的沈嗣,上一秒还是个“老弱病残”这一秒精神了:“嗐,这事儿我要说一辈子,还有呢,你八岁的时候偷偷下山,可要柳门主好找,最后被柳门主提溜着回了玄宗门,还打了屁股呢!”
“你......”箫云鹤气红了脸,连忙去捂沈嗣的嘴,还不忘回头瞟一眼端木陵野。
“啊啊啊!”沈嗣惊叫着,“端木兄救我!”
端木陵野无辜站在原地,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箫云鹤也看到了这一幕,暗暗笑笑:“阿四,没人救你了喔。”
沈嗣内心绝望,他不会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吧?
他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帅气,如草一般的年纪,不要啊。
他连忙认怂:“哎,箫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哟,刚不还那个硬气的?”箫云鹤松了手,本也只想打闹一会儿。
沈嗣挣脱开来,瘫倒在地上,粗喘着气:“不闹了,不闹了......跟你闹要命。”
箫云鹤嗤笑一声:“不闹了,回去吧。”
沈嗣点点头:“行。”
他用一只手支地,想找个借力点起来,刚起一半他被箫云鹤一把拽了起来,还被嫌弃:“娘们儿唧唧的,到时候寻个好人家把你嫁了。”
沈嗣愤愤瞪着他,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敢作声。
箫云鹤背着手晃晃悠悠走到端木陵野身边,先前端木陵野还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此刻笑看着眼前人:“原来箫少侠,也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是玉吗?”箫云鹤嘴角勾出弧度,玉白牙齿露出。
月光下,少年人墨色的发丝被清风拂过,顺着风的方向,虚虚掩住了少年笑得肆意张扬的面庞。
端木陵野险些着迷,他迅速低下头,顺着他的意:“不是。”
“那......”箫云鹤忽然凑近了端木陵野,眼睛认真注视着他,“既然不是玉,又何必怜惜。”
端木陵野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逼得直后退。
“好了你俩,”沈嗣在远处扯着嗓子喊,“原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就是那青砖石瓦成了吧?”
他往大门方向走去,“成了成了,我们先行回去吧,今儿过节,让酒肆热闹热闹。”
“成。”
三人一齐回了酒肆。
酒肆没有以往一般,闹哄哄地,反倒出奇的寂静。
三人推开酒肆大门,楼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三人顿时都警惕起来放轻脚步,缓慢往前挪步。
“你们三个干嘛呢?”楼上忽然有人出声。
他们心下一惊 ,往二楼望去,元老板正靠在二楼栅栏边瞧着他们。
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沈嗣拍着通通直跳的心脏:“元老板,可给我们吓到了。”
箫云鹤三两步跨上楼,询问:“元老板,今天怎么没客人啊?说书的也不在了?”
“哦,”元稹解释道,“今儿不是过节吗,提前关门儿了,说书的我给了几吊钱让他回家去了。”
“这样啊。”箫云鹤放心了些,又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店里吗?”
“可不止他一个人啊,”崔铃兰扶着一位孕妇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