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完柳门主,元稹匣里下令下彻查本案,几个工人合力抬上几个箱子。
箱子被掀开,一股腥臭传来,是血水发酵的臭味。
众人围着装衣物的箱子,元稹挑起衣物的衣角,把衣物挑出来,平铺在地板上。
边上的人用白手帕掩住口鼻,元稹手里拿着一根细直的木棒挑开衣物,衣物保存完好,月白轻纱上领口的血液炸裂,下面只有零星几点血珠。
箫云鹤盯着衣服,这剑法的确是逍遥剑法没错,可是这一剑,并非一剑封喉,宽袖上有大片暗红发黑的血痕,而逍遥剑法杀气重且快、准、狠,分秒内必会血液喷张而亡。
若是用袖子捂住伤口更是不可能,逍遥剑法一击致命,修为高深的灵兽在被剑划破脖颈的那一刻就没了生息,修为极高的人也反应不过来。
这说明,狂徒先是趁其不备挑断柳门主的筋脉,方才将柳门主杀害,可是狂徒本可以一击毙之,又为何要像这样,万一柳门主防备着没中招,狂徒逃不出归灵山只有死路一条。
显然狂徒很了解归灵山,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挑断了柳门主的筋脉,再杀害柳门主,除了宗门上下,也没谁会......
这是......?
端木陵野蹲下身,盯着隐约的灰紫色印记,其他人也围了上来,他抬手把衣物翻上一面,众人瞳孔一颤。
是......魔族印记?
箫云鹤盯着那处,拳头被按得“咔咔”作响,上牙紧咬着下唇,一股血腥漫上喉头,苦涩发不出一丝声音,心头上像是被重重一击,碎了个彻底。
端木陵野幽幽望着他,又回头看向印记,怔愣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魔族。”
元稹跟谢清昼站在几步开外倒显得不怎么意外。端木陵野回头,元稹叹了声气:“现在知道是谁了?”
端木陵野呆愣点头,不置可否。
箫云鹤目光呆滞,手攥得死紧,血珠从手心滚落,在地面炸开一簇簇嫣红的花,他抿着唇,随后喃喃着:“师父与魔族并无交情怎么会......”
泪珠划过他的侧脸,像是幽寂辽远的风吹过荒芜旷野。
端木陵野站起身,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轻声道:“节哀。”
谢清昼在一旁这事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魔族怎么会突然到访,他们是来确认,确认宗门里的人是否怀疑到了箫云鹤身上,在确认后却被巡查的弟子发现。
又很怪,魔族是怎么进到琼灵山的?宗门外镇守、巡逻的弟子百余人而且门外还有结界,结界是先人所设外门之人不可能进入琼灵山。
除非......宗门内出了内奸。
“嘎吱——”灵堂的门被推开,两名弟子压着一人进来,被拖着的那人头发披散着垂到脸侧,看不清正脸。
谢清昼回神秀美的眉头蹙起问道:“何事?”
其中一人道双手抱拳道:“门主,此人与魔族勾结,在后山被我等擒拿。”
谢清昼的眉间猝然皱成了个“川”字,他有些不可置信:“真有此事?”
弟子回:“是门主,我等捉拿魔族之人一路跟到了后山,却不料在后山碰到他与魔族勾结。”说着他轻嗤一声,“魔族的人看见我们后便逃之夭夭,空余他在那儿,被端木将军打伤的几位被押到了地牢审问。”
“他,我们不敢妄下定论,押他到这儿来问罪。”
被押之人被丢在地上,箫云鹤看清了他的脸,姚斌。箫云鹤眼睫一颤修长的手指骤然间蜷起,紧握成拳。
谢清昼冷声开口:“你为何这般?”
趴在地上宛若死尸的人缓缓抬起了头,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挡不住他那双眼睛,他死死盯着谢清昼,喉头间发出“咔咔”的声响,像个厉鬼。
“不说也罢,”谢清昼叹了声气,他挥挥手,眉头依然皱着脸色很是不好,他沉声道:“按门中历法,杖责五十,废除功法,逐下山去。”
“是——”
箫云鹤看着姚斌的背影,消极下来,他释然一笑,也不说话。
门内出现内奸,谢清昼这么罚人算是仁慈的了,勾结魔族罪不容诛,魔族近几年日益壮大,如今若是以玄宗门一己之力恐怕不可抵挡五大宗门联手还有那么一丝希望能赢。
可几大宗门,掌门人贪生怕死,弟子荒废修行,更有甚者无恶不作,凭自己学的点皮毛欺男霸女,制度荒废能拿的出手的弟子五大宗门都没有几位
若是强的,武力强的怕,弱的就毫无长进之心,因为门下弟子太废五大宗门不再举办比武、簪花会,怕自己门内的废徒出去丢人现眼。
箫云鹤武功不在谢清昼之下,各大宗门中他是第二,第一则是他的恩师,往昔他不过是想努力修行,打过师父成为江湖第一,现如今无人能与他匹敌。
他成了江湖第一却没那么开心,回望那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师父,浓情于水。
端木陵野望着他,心里不是滋味,偌大的殿堂内几个人各怀心事。
魔族不能与人界开战,他们太弱不能守他们想守,护他们想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