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吧,娘应该是记得的吧?因为她每次就只对爹发难,从来不曾对他和弟弟以及家里的其他人冷过脸。
陈大贵终于忍不住,抬手就要打人了,却见着大儿子回来了,于是只哼哼着将女人推至一边,冷着脸道:“回来了,活干完了吗?”
陈大牛回说干完了,然后走到女人身边安慰道:“娘,小弟不是刚考过了童生吗?等日后他出息了,一定会给您找到二弟的,您就放心吧,别再跟爹闹了,他心里应该也不好受的。”
将人卖了的第十年,张翠花心里那根内疚的弦终于绷断了。
头两年也如割了身上的肉般痛苦了许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另外两个儿子的长大,之后也体验了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无法言说内疚感。
她也幻想过儿子如别人家的二丫一般,出人头地后就回来跟他们认亲了,可十年过去了,他始终杳无音讯。
于是,为了给自己的内疚找一个发泄口,她就疯了。
嗯,没真疯。
她怪陈大贵的同时,也是在怪自己。
如此闹一闹,就又是五年过去了。
一晃到了如今,二牛也都二十一岁了……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长大呢?
自己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痛苦了呢?
明明,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听了大儿子的劝说,张翠花也清醒几分了。
心想着:就说呢,大儿子拖家带口的,让小儿子尽心找一找就行了,也算可以弥补一下自己与丈夫对他的亏欠了吧……
若是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办法了。
只愿他在不知名的地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吧……
PS:阿癫想表达的就是,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心中没有了痛苦亦是人之常情。所以,以后他们也将一辈子不会再见,就各自安好吧。也无需过度指责,因为,贱命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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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水云间二楼雅间内。
东方夙进屋就看见钱慕之身旁那名叫慕回的护卫身穿了一身华丽的紫色锦缎广袖长袍,头戴紫金冠,腰束白玉带,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较之前更加与众不同了……
于是将疑惑的眼神望向了暗甲:“慕之,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江笙也眯了眯眼,心想着,这么快就要坦白身份了吗?
暗甲有些尴尬的请二人入了坐,然后直接介绍道:“东方勿怪,这位便是逍遥王世子,名……花不烬,字慕回。”
东方夙从来没怀疑过花不烬的身份,所以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许久,立刻就怒了,于是拍桌怒道:“好你个钱慕之!我掏心掏肺当你是好友!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亏我因着青衣教一事儿还跟我娘大吵了一架!你就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花不烬蹙眉,不满的淡声道:“你说话声还能再大一些吗?对面义顺茶馆中的客人恐怕都能听见了。”
东方夙一噎,还是很气,于是直接回怼道:“关你何事?!”
花不烬哼笑道:“你当着本世子的面,如此诋毁慕之,如何就不关我的事了?且,此次前来表明身份,本就是特意来跟你赔罪的。”
东方夙也是气糊涂了,听他自称,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他的贵重身份,于是立马哑火了,只点头问道:“如何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