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你小子本来就一肚子坏水。”宁樾随即回呛道,狄墽吹了吹茶,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
不同于他们在这儿插科打诨无所顾忌,宫宴上的气氛可就肃穆多了,即便是歌舞升平,众宾客的心中也是放松不下来半点的。
诸位皇子皇女齐聚,除了太子,便当属锦乐大公主寸雪最是夺目。她容貌极美,神色却是冷若冰霜,配上艳红色的华服与牡丹花钿妆,让人一看就被摄走心魄的同时又生不出其他不好的心思,当真如神女一般。
宴会已接近尾声,中间虽发生了一些小矛盾,但是无伤大雅,总体来讲和之前的几次并无二致。只是……其他宾客离得远也就算了,坐在寸雪手侧的卫镞却是看得真切,是被刚刚那些人气到了?抑或今天的酒有些烈?她的脸貌似比往常红了许多,虽然很可爱,但总归有些不对劲。卫镞想着。
“殿下小心。”卫镞下意识扶住了被桌角绊了一下的寸雪,却见她面色有些难看,不顾少女想抽出手去的意愿,他道:“殿下醉了,还是让臣扶着些好。”
见周围人走的走,散的散,已没有谁再关注这边了,寸雪才没有继续推搡,任由卫镞牵着她往外走,轻啧一声道:“多管闲事。”语气清冷却骄矜,但染上酒气再说这话,在身前那人听来倒是颇有些小猫撒娇的意味。
卫镞闻言轻勾唇角:“怎是闲事,臣职责所在,马虎不得。”许是天色暗了可以不像白天那样拘束,他说这话时除了往常一惯的沉稳调调外还掺了几分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意气,是夜色都遮不住的清朗,将那股子装出来的老成劲儿冲淡了许多。
内里血气翻涌不止,寸雪光是压制这边就已耗尽心神,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便只好随他的意。那人掌心厚实,还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热度,她的手很小,紧握时就会被他完全攥住,力道刚好,虽然抽不出去却也不会弄疼她。也不知是不是环境使然,竟让寸雪感到莫名的安心。
马车一路驶回公主府,在卫镞的示意下驾得很稳,没有半点颠簸。可即便是这样,寸雪的状态还是越来越差,刚刚还不想被人牵着走,现在却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将头靠在卫镞的肩上才不至于倒下去,眼睛闭着,眉头也皱得很紧。
卫镞用手背探了探寸雪的额头,有些烫手。凌厉深邃的眼睛暗了暗,闪过几分不好的情绪,但一开口语气却是温柔:“殿下醉得厉害,需要差人去煮点醒酒汤吗?”寸雪喃喃道:“……不用,我想早点休息。”“……也好。”
到了门口,寸雪说什么也不让卫镞碰了,她强打起精神进了府里之后就立马屏退了所有人,但回头一看却仍有个人没走,肉眼可见地更加烦躁起来:“你也出去!”
卫镞态度强硬:“不行,殿下身边不可无人。”
理直气壮的,寸雪难受得厉害没有工夫跟他扯皮,于是干脆伸出手来推着他走,还是两只,可惜并没什么用,男人的身板儿跟座山似的,不带半点儿动弹。
都这样子了还是不肯消一消那股犟劲儿,卫镞轻叹一声,顺着女孩的力道自己走了出去,差点儿被那用力合起来的门板夹到脸。
他自然不可能真走,转身在石阶上坐下看起月亮来,顺便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今晚的月色有些不太好,再过两旬就是寸雪六月十五的生辰宴,到那时应该就能见着又大又圆的月亮了,听说以往的十六个年头都遇上了不可多得的好天气,今年也会如此吧。
卫镞眯了眯眼,他今天可是寸步不离,竟不知道那药是何时下的,二公主的手,伸得属实太长了些,要是他那时真的被支开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以及……卫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虽然阿雪隐藏得很好,但那一瞬间的纰漏,他绝不会判断错,她竟是用内力在压制药性!
大安朝尚武,公主们也会学习一些拳脚功夫,这没什么,问题在于,那般深厚的内力明显不是只靠练一练平日那些花拳绣腿就能拥有的,修炼内力有多难,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再加上他只说了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她的反应就那般大,卫镞敢断定,寸雪的身上一定藏着些秘密,说不定,比会内力这件事,还要了不得……
嚓——!
瓷器碎裂的声响不合时宜地响起,骤然打断了卫镞的思路,下意识踹开门飞身进屋,入眼便满是狼藉,昂贵的珠钗发簪散落一地,朱彩花瓶碎了个彻底,鬓发散乱的寸雪跪在那堆瓷片中间,正捏住一块往自己胳膊上划。
卫镞想都没想,直接过去劈手夺过之后便把人抱起来放上了榻,低头一看目眦欲裂,她下手真是又快又狠,短短几息时间寸雪原本白皙细嫩的臂上就被她划出了三四道伤口,鲜红的血正顺着指尖滴下。
卫镞瞧着这一幕实在是止不住地心疼,他手忙脚乱赶紧找来东西包扎,见这些伤口都不深之后才放了一点心,他皱眉厉声道:“你宁愿用这种办法都要自己扛吗!不想见太医,至少让我请别的大夫……”
“不行,哪儿也不许去,”寸雪抓住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力气,涂着丹蔻的指甲甚至掐进了皮肉里:“我谁也不见,让我一个人待着!”说罢又是一声闷哼,她便改咬自己的唇,直将那花瓣一样柔嫩的地方咬出了血。
卫镞与她僵持了会儿后才无奈叹了口气道:“殿下真该改改这无端伤害自己的毛病。”他说罢用拇指轻轻拭去了那些血迹,低头吻了上去。
寸雪难受归难受,对他的动作还是一清二楚,生气想推开,但身体却不听自己的话,被卫镞碰到的地方传来奇怪的感觉,伤口被湿热的舌尖舔舐时酥麻的痒意更是让心口的火找到宣泄处,如同搁浅的鱼在渴求水源那般,寸雪也忍不住想要更多,理智飞速流逝。
卫镞捏着寸雪细白的腕子将她按在榻上,舌头不停深入女孩的口腔在她嘴里搅动着,发出啧啧的水声,女孩想把他顶出去,却又被男人缠得更紧。
终于,在卫镞把手覆在寸雪腰上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害怕给了她力气,她用力偏头躲开大声道:“卫镞!你想死吗!”卫镞的呼吸也乱了,他拔了拔寸雪凌乱的额发,居然还有心情笑:“不想,但我更不想看见殿下这般痛苦难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