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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三卷·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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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倒不甚着急,“我取的你又不满意,这丫头怕是要成无名氏了。”

元承双撇了撇嘴,“单名一个晓字,未免有些太过简单。”

“简单有何不好?”谢景转而望向她怀中的孩子,“小丫头,你定要像你阿娘一般,简单纯粹,做个正直良善之人。”

元承双忍俊不禁,“她还小,哪里听得懂。”

谢景伸手将孩子抱到自己怀中,轻轻抚摸她的小脸,眉目间满是温柔。

“承双要是没想好,‘晓’字便先做她的乳名吧,左右也还来得及。”

“晓晓。”她一字一顿地念道。

谢景的目光辗转在母女二人的身上,溢满了欢喜。

待孩子睡熟后,他轻轻将她放于榻上,犹豫着开口:“外祖父那边,我先代你去探望吧。”

元承双心绪不宁,拉住他的衣袖,“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外祖父怎会突然病重,而且我生产后的这些时日,忽然又没了消息。”

“不管如何,作为晚辈,我们须得前去探望,你刚生产完不宜走动,且安心待着,有任何情况我回来讲予你听。”

谢景安抚好她的情绪,拿着披风出了府。

他并未直接行至薛府前门,而是绕道至后门。

谢景四下观察发现并无异样,正打算离开,后门却蓦地被人推开。

那人的面容与印象中渐渐重合,他最终确定出来的人是薛府的管家。

管家警惕地望向四周,确认无人后,吹了声口哨,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将他接走。

马车的车辙印上,沾满了泥土,谢景蹲在地上,依稀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他不免起疑,薛凌寒病重,府上的人怎还会有闲心外出,难道他是在装病?

谢景边往回走,边思索着,薛凌寒已告老多年,偏居洛阳,圣上不会再视他为眼中钉,那薛凌寒装病还有何缘由呢?

铁匠铺内,匠人用力地捶打着还未成形的铁器,炉中的炊烟被风吹散,飘向各处。

谢景脚步一顿,猛地回头,这个味道,正是刚刚马车驶过留下的余味。

泥土,铁器,他的心中闪过一个极为骇人的念头:薛氏在城外私铸兵器。

他努力稳住心神,默默盘算,私铸兵器要找掩人耳目的地方,所以定是在城外无疑,城南紧邻洛河,并无可藏匿之所,城西、城东村落密集,也不利隐藏,城北倒是有几处矿洞。

想到这儿,他疾步跑回公主府。

“桃夭,备马!”

“驸马,出了何事?”

“来不及细说,你记住,若是我今夜未归,你便立刻带公主回长安。”

言罢,谢景跃上马,向城北的方向策马而去。

洛阳城外几十里的一个矿洞内,火星四溢,匠人们忙碌着,将废铜烂铁铸成一把把利器。

薛凌寒立在一旁,脸上堆满了笑意。

“紫夜使,大业将成,少不了你的功劳。”

他身侧的蒙面人轻轻点头,眸光寒意彻骨,如蛰伏在暗夜里的恶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然后一击毙命。

“薛大人打算先从何处下手?”

“江宁侯府。”

这个答案,令他不甚满意。

“大人未免有些过于保守了。”

薛凌寒幽幽开口:“元朔多疑,声东击西可以保存实力,何乐而不为?”

“罢了,杀何人不是杀,我瀚海的狼牙,不挑。”

待他离开后,薛凌寒的笑意更盛,筹谋多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薛氏的兵力有限,无法于长安正面交锋,若想坐拥大晟江山,光靠挟天子以令诸侯还不够。

谢弈安虽忠心不二,他那女儿却不是省油的灯,必不会袖手旁观江南的战乱。元朔忌惮江宁侯府已久,江南若乱,帝心必乱,到那时南北开战,长安兵力空虚,正好趁虚而入。

“嘎吱——”

薛凌寒神色一敛,循声走到洞口,环视各处,只有面前的一只黑猫。

他舒了口气,抬脚将那黑猫踹走,却忽地瞥见地上的布条。

薛凌寒缓缓蹲下拾起布条,阴恻地勾了勾唇,月白色,驸马。

谢景颤抖地跃上马,顾不上细想,直奔城内的江洋酒肆。

“大公子?”掌柜见到他,很是惊诧。

“薛氏于城北矿洞内私铸兵器,恐有谋反之心,你速速将此消息传信姑姑。”

谢景三言两语向掌柜交代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掌柜拦下。

“大公子,你恐怕已经暴露,还是先待在这儿稳妥。”

“那公主和孩子怎么办?”

“薛凌寒未必会对公主怎么样,反倒是大公子你,他们若是知道,必会将你灭口。”掌柜苦口婆心劝道。

谢景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我不能抛下她们,独自逃离。”

元承双艰难地起身,帮着桃夭收拾行囊。

“公主,这些桃夭收拾得完,你歇着便可。”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我们快些收拾,待玄明回来,我们便离开。”

桃夭眼眶微红,“驸马说,若入夜他还未归,我们便先行离开,回长安。”

元承双的动作一滞,眼底瞬间弥漫上一层雾气。

她顿了顿,缓缓开口:“桃夭,你现在就带晓晓走。”

“公主,桃夭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桃夭拉住元承双的手。

元承双回握住她的手,“桃夭,晓晓就托付给你了,你去找母后,皇兄,或是阿杳,只要她平安长大就好。”

“公主同我们一起走吧。”桃夭猛地跪下。

元承双用力将她扶起,厉声喝道:“快走!”

桃夭抱起孩子,向元承双躬身见礼,“公主放心,桃夭定会用命保护这个孩子。”

她疾步跑上马车,怀中的孩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啼哭不止,桃夭亦泪流满面,她轻轻晃了晃手臂,就像公主哄晓晓时一样。

“晓晓别怕。”

马车向城西驶去,速度极快,刚好与策马归来的谢景擦肩而过。

“公子,到底怎么了?”苍术扶着面色惨白的谢景下了马。

“苍术,你立刻回江宁,告知父亲、母亲,让他们务必防范,薛氏恐要谋反。”

苍术闻言一惊,“苍术走了,公子怎么办?”

“我与承双这便回长安,你且安心前去。”

“公子,桃夭已带孩子先行离开,你与公主务必要尽快。”

苍术不再犹豫,极快地跃上马,“公子,保重!”

元承双将府内的下人全部遣散,然后快步走向前厅。

谢景迎着她走来,将她打横抱起,边走边与她解释道:“你外祖假借病重为由,实则于城北矿洞内私铸兵器,恐有谋反之意。”

元承双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颤抖,“我哥哥应该也在洛阳。”

谢景心头一震,确信薛氏谋反无疑。

他担心元承双胡思乱想,温声开解,“承双不必担忧,你外祖父不会轻易动二殿下的。”

元承双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自以为顺遂平宁的日子,就这么被轻易碾碎,成了缥缈的奢望。

一个身披玄紫色斗篷的蒙面人跃下屋檐,拦在公主府的大门前。

他架起弓,却未搭箭。

“真是鹣鲽情深,可惜了,只能做一对亡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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