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对上他的眼睛关切问道。
谢愈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他呼吸急促了几分,看着她盯着自己陌生又带着微微担忧的眼神好像被一盆冷水浇到头顶那般,赫然清醒过来,心跳声都快要盖过耳机里播放着的《死之舞》了。
“我……”
“死仔头你给我站住!还跑还跑!不准跑……”
他刚出声说一个字,不远处便有个四五岁的小孩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撞过来,他下意识搂了桑予的腰侧了身将她护住避开,眼底已经多了几分阴霾。
“抱歉,孩子太不听话了,你们没事吧?”
那熊孩子的母亲此时也跑到他们面前,顾不得去追自己的孩子了,和他们道了一个歉,又是多看了谢愈一眼,总觉得他十分眼熟。
可是追孩子要紧,最后还是选择先行离开。
谢愈比桑予高出一个头左右,能清楚看见桑予发顶的两个发璇,还能嗅到她身上并不算太熟悉的馨香,此去经年,一切都不同了。
可是,有一点他十分确定的是,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她的体温和气味他全都能确切感受到,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梦,他很难去放手。
就只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心脏蓦地疼了一下。
“谢……谢先生我没事,刚刚谢谢你。”桑予没想到他直接将她搂入怀里避开别人,鼻端撞入一阵清冷却馥郁的花香,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秋天了,的确是开花的季节,或许房东先生是一位爱花之人。
“不用感谢我两次,举手之劳而已。”谢愈缓缓放开了她,即使十分不舍也不能让她感到不适。
“……房东先生,你还挺幽默的?”桑予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他身上的花香太过惑人还是距离太近,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她不怎么习惯和异性亲近,甚至是极其防备。
但是谢愈刚刚帮了她,也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是为了安抚她让她不那么尴尬对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再闹别扭那便是矫情了。
“你可以叫我‘阿愈’。”谢愈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若无其事地对她说道。
“唔,我叫‘桑予’,雪若应该有和你说过?”桑予避开了他这个话题,只这般说道,也算是自我介绍了。
“你说的应该是张雪若?”谢愈已经将耳机给取下来了,虽然他的心脏还在被《死之舞》的节奏给牵引着,近乎无序且激烈地跳动着,但他起码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仿佛手上常年冰冷的鹿骨佛珠都有了温度。
他下意识摸了摸戴在左手被他摩挲得极致光滑的玉白佛珠,开始试探问道。
“是。”桑予不知怎的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确定感,但是他能准确说出自己好友的名字而且他的名字、外形、容貌这些都对上了,她认为自己应该没认错人。
“你是从A国回来的?”谢愈谨慎地没有再问别的容易被怀疑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她行李上的登机牌,这般问道。
“是,这次回来是有事,但我不确定会在国内呆多久,我在青梧市也没多少认识的人不好找房子,毕竟我出国已经5年了……”
“是5年1个月12天。”
“噢……”桑予应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雪若就找到你让你帮我安排一下房子,如果麻烦你了……”
“不麻烦。”谢愈感受到她看向自己愈发疑惑和不信任的眼神,只得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房租多加一些就好了。”
“嗯!好!既然你不介意就好了。”桑予听着他的话笑着说道,心底产生的那一丝奇怪的情绪被她压了下去。
“走罢。”谢愈现在已经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看着她脸上愉悦的笑容,酒窝若隐若现的,他心里好像被掐了一下,舒服,又是觉得不舒服的。
他率先在前面带路,桑予跟上,只是行李虽然精简了,拖得久还是会累的,谢愈本来就没走多快,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她的情况,终于逮到她吃力的时候,才适时开声:“我帮你吧,离停车场还远着呢。”
说着直接接过她行李的把手在前面带路,桑予正想说可以用那种推行李的车子,但是不知怎的看着他略显单薄却莫名能给人安全感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房东先生看着也是一个热心的人呐。
她很快就跟上前去,想要和他聊一些什么熟络熟络,但还没出声便看见谢愈停下了脚步,视线抬起好像在看着什么。
她也好奇往上看去,只是她的手机突然响起,谢愈从不远处大厦上自己的巨幅海报上收回目光,将帽檐压低了点。
他侧眸,看了一眼她的来电显示,上面备注着“雪若”两个字。
他抿了抿唇,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或许该看一下黄历。
与此同时,桑予也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