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事儿,你今晚先住着,明儿,不!下午我们一起去找掌院!私下跟他说给你换个舍友,他是你爹的恩师,这点小忙肯定能帮的。”
穆清麦拿过他手里的包袱,重得手臂都垂了下去,“我先进去了。”
宁泽骞站在门口看着小姑娘离去的沮丧的背影,这个唐犹笙!有机会一定要她好看!
两人是最后进去的,屋子被安排在最角落里,穆清麦拎着几个大包袱进屋时,唐犹笙正拿着被褥犯难。
女寝家具摆放和男寝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床头的窗户上方还额外挂了一条水波缎当遮光帘子。
唐犹笙嫌弃地看了一眼,加之手上的东西怎么也弄不明白,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放,伸手心烦意乱地把帘子全部卷到了一边。
回头才发现小姑娘不吭不响正灵活地□□着被子。
唐犹笙悄悄挪动了两步,打算偷学,忙不迭瞥到对方通红的手腕,唐犹笙一愣。
穆清麦一向和气的小脸此刻面无表情,转过头去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唐犹笙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流了出来,“我看看你怎么套被褥的...”
穆清麦一愣,随即继续□□她从家里带来的小被子,这次动作却放慢了许多,甚至微微侧开身子让对方能瞧得清楚,只是脸上依旧垮着。
唐犹笙似是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头回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这脾气也太好了......
“一会儿赔药给你。”
穆清麦一愣,“什么?”
唐犹笙指指她通红的手腕,“刚刚没注意收力。”
皓白的腕子上那一圈红色颇有些刺眼。
穆清麦回头,她还以为,她是在为拿六皇子要挟她的事儿道歉。
她嫣红的唇紧紧抿着,好一会儿才冷硬地回了句“无事。”
“以各寝两人为一组,各自落座。”裴禹站在膳堂中间。
众学子太能耽误,眼看已经过了掌院规定在至善楼上课的时间还没能收拾完。
掌院竟也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只说天色不早,让众学子先用饭。
膳堂里的师傅可不是什么名厨御医,不过是在外头艰难讨生的人被掌院碰巧招了进来。
一桌桌食盒端上来,除了穆清麦、明歌、唐犹笙三人的食盒,其余地又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怨声载道。
苟掌院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钱允芳站到一边,“掌院,我倒是认识几位宫里退出来的大厨...”
掌院并未回应,钱允芳却懂了,不再多提。
岂料却被旁边的男学子听了个正着,“钱嬷嬷,还是您疼我们!这饭菜怎么入口啊!”
苟掌院举高临下,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方尚书家幼子,方修?”
男子方修站起来,脸上虽是嬉皮笑脸,却也老老实实恭敬地行了一礼。
“正是在下。掌院,咱们虽然是来求学的,可这也太艰苦了!您说说,住的地方简陋也就罢了,忍忍就过了,这吃食实在是将就不了啊...”
苟掌院将手背到背上,犀利的眸光扫向众位学子,“你们也是这般认为的?”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大胆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到底没敢吭声,怕苟掌院事后穿小鞋。
“天盛十六年,临越突发战事,先皇自登基以来,临越遭到敌国大规模袭击,自此,战乱不断。
天盛十九年,国库空虚,先皇不得已,提高一成赋税用于沙场。
天盛二十二年,临越收回镇西关一连八座城池,然,敌国不服,仍举兵来犯,战事从未停歇。
天盛二十四年,战事暂且平歇,临越百姓且松了一口气。先前提高的赋税并未恢复,战后重建的事压得百姓喘不过气。
天盛二十五年,当今圣上登基,改年号启元。
启元四年,战事再起。临越商业要道镇西关,战火纷起,民不聊生。除了驻城打仗的将士城内空无一人,是以,临越的商业板块就此没落。
启元五年,军中粮饷已数月发放不出,将士们连连战败,镇西关一带若干城池,唯有镇西关还在苦苦坚持。
启元五年冬,当今圣上再度提高赋税,在先皇增加的基础上,又提了两成!开春之际,各地衙门收税,卖地卖粮的百姓数不胜数,只盼着早些结束战争。”
底下的学子面面相觑,不甚明白地看着苟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