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琼楼第五次见她。
第一次校庆活动,她被夺去相机,站在一旁像只无措的鹌鹑。第二次在新闻中心结束采访出来,他听到她义正言辞维护他。第三次在迷津门口,她眼睛亮亮地告诉他她的名字。第四次他回国,她来接机,点菜全都是他喜欢吃的。
如果不是他大学就出国,他甚至怀疑,她这么了解他。
他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但谢琼楼所有记忆里,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女生,温和中透着更多的是勇,每次都能带给他更多的好奇和新鲜。
两人并排坐着,温礼余光偷偷看他一眼。男人阖眸,侧脸线条流畅,确实是不需要什么打扮,纯天然硬帅的好皮囊。
车上安静异常,谢亭瑶在搜索附近娱乐评价,女声打破车内安静,“望郊公园好像有冰雕欸,还是和四大名著联名的,好像还有娱乐设施,真的假的呀?”
“应该是真的吧。”
温礼是负责这个项目宣传的,她闻声开口道:“那边还有一些冰上娱乐玩法,滑梯什么的。”
谢亭瑶对冰雕一下子来了兴致,她脑袋转过来向后探,看着后座二人问:“那我们现在去望郊公园吧,哥,小嫂子,好不好呀?”
温礼愣了愣,不知道谢琼楼在,她是该应还是不该应。
虽然她也很想应……但,总觉得很不合适……
她纠结间,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男声。
谢琼楼蹙了下眉,声音发沉,“谢亭瑶。”
谢亭瑶吞了下口水,第一次见她哥身边有女孩子,太过激动,一下子叫顺口,她都快忘了之前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了。
她嘿嘿笑了两声,“礼礼姐……礼礼姐……”
谢琼楼后悔把她带过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吓到温礼。
他侧了下头,问:“吃过晚饭了么?”
温礼期待太甚,好不容易在家熬到七点终于可以出发,根本没想着吃晚饭。到云上居的时候,也因为紧张,根本吃不下东西,只喝着茶水等他下来。
谢琼楼这么一问,温礼倒真感觉肚子在抗议了。她中午就吃了一点昨晚剩下的饺子,煎了一下吃了几个,现在肚子空空。
不过温礼绝对没有要说吃饭的意思,大家都在,而且谢琼楼和谢亭瑶都是刚从饭局出来的,她不想因为她一个人耽误大家的时间。
温礼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轻声道:“吃过了。”
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温礼感觉他的视线像是盛夏炙热的阳光,能把她浑身都烫个透彻。她低着头,害怕让他看出来自己在撒谎。
那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两秒,谢琼楼云淡风轻开口说:“再陪我吃一点。”
温礼“啊”了一声,看向他,“你刚刚在云上居……”
“嗯。”谢琼楼懒洋洋地出声道:“菜不好吃。”
谢亭瑶闻声看了眼手表,现在刚过八点半,她记得她哥,没有应酬的话,通常情况下七点过后就不进食了。
但她没有说出来,只在手机上搜索着餐厅,“那我们就吃点东西再去望郊公园吧,反正我们陈沛安也还没吃饭呢。”
大小姐随口一说,她没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手指僵了僵,耳根微微泛起一丝浅红。
附近的一家粤菜,好评如潮。
菜品一小份一小份都很精致,摆了满满一桌。
吃饭期间温礼了解到,开车的那个男人是上次送她去机场——谢琼楼的司机,老陈的儿子,叫陈沛安。
是谢亭瑶的保镖,在加州的时候给她陪读,谢亭瑶回国,也跟着一起回来。
两人似乎认识了很长时间,谢亭瑶在饭局上已经吃了晚饭,现在不想再吃。问完温礼和谢琼楼吃什么之后,点菜都是一口一个“陈沛安爱吃”,替他做主。
温礼注意到被“照顾”的陈沛安椅子有意拉开,和谢亭瑶隔开距离,但动作却很不自然。
一桌子菜,除了她和陈沛安吃了一些,谢琼楼筷子根本没动几下。
他说的“陪他再吃一点”,温礼觉得更像是他在陪自己在吃饭……
这家粤菜门口没有停车位,陈沛安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谢亭瑶挑眉看了二人一眼,也跟着陈沛安去停车场取车。
两人并排走着,温礼问回他名字的由来。
谢琼楼说名取自万玉的玉,当时温礼还没有反应过来,万玉集团的董事长给儿子取集团名字里的“玉”字,对他寄予了多么厚重的期望。
她只问为什么后来又改名了。
夜色澄澈,街上喧嚣。
男声慵懒低缓,温礼听到谢琼楼说:“我小的时候体质不好,经常生病,可能是因为玉易碎吧,老一辈的人比较信名字说法。后来改了琼楼,就没怎么再生过病了。”
他记得谢老太太当时为了给他改名,特意请了归隐的一位很有名的大师过来。
虽然谢琼楼自己是百无禁忌,不信这些的,但这种东西说不准。可能是改名了,也可能是长大免疫力提高了,总之后来他身体就很好了。
温礼眨了眨眼睛,夸赞出声:“琼楼玉宇,改得很合适。”
谢琼楼唇角扬起一丝轻笑,他抬眸看向她。算回云上居她和他对视完就要走的账,男人低沉嗓音中带些蛊惑,“小温老师。”
“晚上看见我躲什么。”
“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