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摄政王，也就是我的父亲不能向同为受害者的皇家追责，同样，他们也无法将一国之母的死亡扣在他的头上。

所以，这场意外没有凶手。即便所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我独自站在烧焦的断壁残垣前，父亲已步履匆匆地离开去处理后事，我身边只有上次那个小太监。

“节哀，世子爷。”小太监说。

这次他没叫我小世子爷，或许他以为一场至亲的离去足够让一个少年骤然成熟，但事实上，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想。

我看着来往匆忙的人，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看着几乎成为一团废墟的宫殿。

我只是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人似的。

我甚至感觉不到悲伤。

听闻噩耗的每一个人都面露悲戚，哭得几欲崩溃，泪液比桶里用来灭火的水还要多。

只除了一个人。

那个院子里的闷葫芦，也站在殿前，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切。

遥遥隔着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他，他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不哭也不闹。

旁的人都在哭，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也面色凄惶。

可是你怎么不哭呢？

我朝他走过去，待他的侍从意识到我的靠近时，我距离他仅有一步之距。

“又见面了。”我说。

他的眼珠微动，在一片焦糊的黑烟中，慢慢移动，直到将眼神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