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霖面露疑惑。
项书淮愤愤不平,“我就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错过什么好事了!”
“应该……”许知霖想了想,能说的上什么事的大概就一个,“做错题了,明宇不信。”
“嗐,我当啥,他可是连参答都会质疑的天纵奇才——等下?你做错了?”
许知霖点头。
又想着项书淮的这个“天纵奇才”,他问:“你们都这样吗?”
项书淮对他同样有点滤镜,还没从年级第一塞翁失马的震惊里出来,闻言更是懵,“……谁?”
许知霖记着牧新的话,但又实在好奇,纠结两下还是继续说:“你们天纵奇才都是这样……有点奇怪吗?”
他已经说得很曲折了。
许知霖见过的天才没几个,因为他自己被老师捧成了天才,平时又不和其他人多交流。
所以他很好奇明宇和牧新的脑回路。
牧新成绩并不差,高一的时候许知霖就在年纪排行榜上看过他了。
明宇则是他转到这个班的时候才记起来的,两个人的分数咬得很紧。
怎么说也是两个天才的人,怎么能随时都做出些有点让人费解的事……
不过项书淮还是听不懂,“我不是啊,我成绩已经差到只能考隔壁大学了,我哪了解他们。”
玩笑开不起来,因为看着许知霖清冷的脸,项书淮忽然觉得自己正经了不少,“你是说明宇吧,他人耿直而已,可能无敌太久了所以寂寞空虚冷,遇到对手自然要切磋嘛。”
“嗯……牧新呢?”
“新——”项书淮刹住嘴,看着许知霖的眼神,他忽然叫不出什么昵称,“牧新就,不会遇到什么问题,所以人乐观,这种时候肯定就会产生离经叛道想法吧。”
“他家里肯定要让他出国的,现在还不乐呵,以后都要一直忧郁了。”
许知霖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
“哎呀,高中嘛,就三年,哦不,分班的话就两年,搞那么多竞争干什么,他们也不嫌累。”
项书淮抱着脑袋向后倒,后排一本书给他脑袋敲了回来。
许知霖看着他桌上摊开的试卷,“那你累吗?”
项书淮双臂盖过去,“冷少给的,我盛情难却,试试做嘛。”
他同桌立刻凑过来,“你不是要试试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吗?”
项书淮尴尬笑笑,“闭嘴啦,我们都是做牛马的,谁都不许鄙视谁。”
许知霖接过水,说:“可以来问我。”
想了想,他又说:“也可以问另外几个人,李今樾竞赛题做得很好。”
项书淮还在遮卷子,毫不在意道:“小事小事,做着玩。”
穿过夹道,许知霖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刷题。
其实应该快习惯了,但他偶尔还是会觉得不真实。
“牧新。”许知霖放下杯子,淡淡道:“我刚才和项书淮聊了一点。”
牧新听到项书淮的名字就要炸,“他威胁你了?”
“……不是。”
许知霖拉开椅子坐下,环顾了一圈教室。
前面有文艺点的标语“此生苦难向春山,我便扬帆破万难”。
左边也有阴间点的“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虽然直到现在,他仍然常常会有一种周围一切是幻觉的感觉。
牧新看他发了好一会儿呆,心声也空空荡荡,有点担心,“项书淮他真的说什么了吗?”
许知霖动作缓缓,“你啊。”
“项书淮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这不巧了,你也是。
牧新还在为每次自己做了好人好事后,总要被他蛐蛐的事憋屈。
嘴上却是宛如人生导师:“大家都是这样的,只要人不坏,想什么都无所谓。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牧新忽然觉得自己好适合当讲师,就这随手拈来的话术,不就是鸡汤大师。
“只要本性不坏。”这话好像也是在和自己说。
说完牧新释然了些,“你别管其他人,有事我帮你盯着。”
[虽然总说不要和他们接触,可我真的逆行倒施的时候,你好像也没做过什么。]
牧新对着他笑笑。
废话,他和那群人认识更早,总不能为了抱大腿就藐视法律把这群人全砍了吧。
[不太理解,可能,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牧新没继续想下去。
晚上回去牧新又仔细研究了一点许知霖的工作流程,然后和文思沂商量,希望取消他的补课行程。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就是同桌,什么时候都能卷嘛。”
文思沂在电话那边先说了别的,才认真考虑他这边。
随后直击灵魂问:“他真的在给你补课吗?”
牧新慌忙说:“他很认真,还给我出卷子亲自批改讲解。”
文思沂笑了两声,“你这急得,我都要怀疑你是想掩盖什么了。”
“一开始就想给你换个同龄人,想着好交流一点,现在刚刚好。我晚点和他说,顺便你爸那边的计划也弄出来了,过几天应该会去学校谈,不过这个就看学校怎么评了啊。”
“怎么评也肯定有他。好了妈妈,我要继续努力向你们靠近了,你说我以后要不要超过你们的学历?”
牧新说得不在意,还是略紧张。
文思沂长长叹两声,“你是真的傻?新新,很早前我们就告诉你了,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你认为最好的,最喜欢的。”
“妈……”
“不许煽情。”文思沂清了清嗓子,“好了,快去洗漱。也少担心你那小同学,我看人家路好走着呢。”
挂断电话,牧新想着刚才那句又摇头。
许知霖的路才没那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