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霖半晌后问:“还有百分之一呢?”
[来自你的无理取闹?]
牧新只当没听见他的心声,“我绝对忠诚于你,不逆耳的忠言你怎么可能不听。”
后面两节数学,并且老师还丧心病狂地突击模考,两节课都拿去了。
中途本该下课的时候,项书淮频频向后看。
牧新沉迷于数学无法自拔。
老师看基本都做完了,也就提前把他们放走,甚至说好要批的卷子,也变成了下次上课边讲边自己打分。
牧新因为没再用轮椅,文思沂也就没继续让司机把他接回去在家混吃混喝。
正式下课铃打响半天他都还没动。
许知霖坐在里面也没什么话,好半天他问:“你不走?”
牧新站起挪了两步让开,“我等人群散一会儿,反正也跑不过。”
教室门框那边,项书淮跑得哈了两口气还急着说:“我想起来我还有关乎名誉权的大事没解释,赶回来了。你俩——”
许知霖正扶着牧新一只手。
项书淮左右看看,感觉有什么不对。
牧新则自然地放下手,“我同桌关心伤病号,你在叫什么。”
项书淮深刻反省自己,然后又跳脚:“哎不是,你俩腻歪我为什么要有无妄之灾?”
知道牧新要去食堂,他就鞍前马后嘴巴一刻也不停地抱怨。
“你知道上课的时候因为我那躁动的心,冷少看了我多少次吗?要不是我平时安静乖巧又懂事,他肯定要把我晚上打游戏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冷少”就是他们数学老师,因为年轻,又带有一个霸总姓氏,于是大家偷偷管他叫“寂寞の冷少”。
后来,冷少上课打开PPT,个人页面上的ID赫然显示着这几个字。
再后来,班里玩手游的同学惊悚地发现,游戏好友申请来了个“寂寞の冷少”,甚至等级还不低。
项书淮嘀嘀咕咕半天,没一个人在乎他。
他痛心大闹,“新啊,你说说,你到底怎么看我的?”
牧新悄悄瞥了眼旁边不闻耳边事的许知霖。
“同桌。”他叫了声,“你中午也要去食堂吗?”
许知霖点头,“奶奶出院了。”
牧新指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食堂战场,“快去吧,再晚点不仅凉了还没好吃的。”
许知霖嘴角下降三个像素点,“和你们一起。”
项书淮小声吐槽:“食堂要是有个好吃的我今晚倒立洗头。”
牧新目的虽然未达到,但还是赞同地撇嘴。
他挤到项书淮那边,说:“课间那会儿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一说到这点项书淮又要炸,“我都说了,我什么也没干!”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做题那会儿的碎碎念,赶紧说:“我是说,我就应该炸了这个破学校,灭了所有题目,趁这小题,这小死东西一个不注意我要做掉它。”
他疯狂压榨脑细胞去回忆,只为展示自己的无害:“许知霖……哦对,许知霖要是还坐我后边,还有那谁也行,我一定让这死装小题感受到什么叫人类的智慧。”
“你怎么不说话?”
牧新快速扭动拐杖往前跑路。
丢脸,丢大发了。
不用想,再晚一会儿等大半人拿到手机,大概就会来问今天教室那的死动静了。
牧新当时怒火上头,只觉得自己这朋友烂了,哪顾得上其他。
他单手捂脸,绝望地对许知霖说:“你和他玩吧,我突然觉得他可能真的干不了什么……”
[噗……]
牧新眼睛一亮,“笑啦?”
许知霖却没什么反应,“谁?”
好吧是心声。
“没事。”想了想,牧新又说:“我刚刚是玩笑,尽量还是少玩。”
板上钉钉的反派,牧新怎么可能放任许知霖自由飞翔。
吃饭的时候,项书淮打听起牧新车祸的事。
前段时间念在他坐轮椅心里肯定不好受,而且总是有心事的样子,项书淮闭了嘴。
现在因为被物理贴脸,他要靠这个继续打响自己班级小灵通的名声。
“你其实是大喇叭……”牧新吐槽完,继续痛斥车祸那天的人和事。
期间许知霖毫无预兆地插话,问:“中心街十字路口?”
牧新愣愣点头,“怎么了?”
同一时间,牧新发觉他的心声又乱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以第三视角幻视了一场车祸。
“……你认识那个司机吗?”
牧新想以其他话题来减轻自己的不适感,出奇地生效快。
他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刚要说话,又清清楚楚听到许知霖的心声。
[怎么这么巧,同一个地方,甚至都……下雨……]
牧新紧张得饭都不吃了,“你干什么了?你不会也被那个司机也撞了吧?”
.许知霖木然地摇头。
连什么也不清楚的项书淮都觉得不对劲了,“许知霖……你要不,喝点水?我去打碗汤?”
许知霖还是摇头。
牧新又好像听到一道拉长的刺耳鸣声。
大脑仿佛超负荷,完全不能继续思考。
“啪”一声,筷子落在地上,他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