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呗,耳朵没坏能听见。”费知还在刨土。
贺沉欲却是伸出手从后方抱住了他,“费知,我们别说伤人的话。”
他这句话说完,费知手中的铁铲随之掉落。
贺沉欲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费知低下头看见贺沉欲几根手指头上都贴了几个创可贴。
他连忙问:“你手怎么了?”
没等贺沉欲回话,他又继续问:“贺沉欲,你不会自残吧?”
“我靠!贺沉欲我说你...”
话没说完,贺沉欲抽回了自己的手吻在了他的眼角上。
许久,费知才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散开。
贺沉欲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形状跟自己当时送他的玻璃相框有些相似,他轻声道:“不是自残。”
是把自己送的礼物送回来了?
费知抿着嘴,肩膀有些颤抖。
许久,他才伸出手接过贺沉欲手中的物品,翻面一看是一个用玻璃碎片拼成的“小鱼”,用相框装起。
费知抬头看向对方。
贺沉欲垂下眼,用着几乎跑调的声音唱着。
“我需要你需要你需要你陪伴我
好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陪着我。”(1)
声音哽咽。
费知看着他,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手上的伤是因为拼这个吗?”
“嗯。”贺沉欲呼出一口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破镜虽然不能重圆,但他会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
“更美丽、更闪耀。”贺沉欲抬头,“破镜会再聚,那我们也会在无数碎片中相爱。”
听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费知抿了下唇,随后几乎是不带丝毫犹豫地跑向他,用尽全部力气将他抱在怀中。
“干嘛这么煽情。”他小声道:“一脸苦情样,难怪他们都问我是不是抛夫弃子。”
“什么碎片,什么破镜。”费知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我只要完整的贺小鱼。”
贺沉欲依旧垂着眼,嗓音沙哑,“你不是要分手吗?”
“谁说的?”费知懒懒抬眼,“谁说的我去揍他一顿。”
“你把戒指摘了。”贺沉欲又道。
“没摘。”费知松开他,扯了下校服衣领,露出底下的一条细银链子,上面挂着那枚戒指,“在这里。”
“那你不回消息,你在冷暴力我吗?”贺沉欲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费知撇了下嘴,有些心虚。那几天自己是真的不太想看手机。
好像确实算冷暴力。
见费知没说话,贺沉欲再次开口。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他道:“冷暴力也行,别离开我。”
“没有冷暴力你!”费知拍着他的后背,“谁说不回你的消息,不是不回,是少回优回晚回,有计划地回,循序渐进地回。”
贺沉欲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一些。
忽地,他开口道:“你为什么......算了,没事。”
费知知道他想问什么,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我这几天思考了许多,我觉得如果我早出生几百年我会是闻名中外的哲学家。”
“嗯?”贺沉欲低声笑了下,肩膀跟着上下起伏。
“跑偏了,重来。”费知清了下嗓,“我认为你妈妈说的不对。”
“而且现在都什么时代啦!我们明明是自由恋爱。”费知边说边点头,“我觉得我在变优秀啊,我哪里配不上你!”
“嗯,能配十个。”贺沉欲扣住他的后背,点着头。
费知认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话一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隔阂。
片刻,费知继续说:“我确实不想阻碍你向前走,但我想和你一起向前,一起去面对世界,只要你还喜欢我,只要这段感情还存在,我就永远不会放下你的手。”
就算有一天我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我们的爱也会永远存在。
这就是我最为宝贵的遗物。
后面半句话,费知没有继续说,他的眼角滑过一行泪。
费知继续说,他的手逐渐搭在了贺沉欲的后背上,越来越小声道:“最重要的原因是——”
风一吹,怀中揣着的茉莉花种子掉在了挖出的坑中。
“我真的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