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费知掌心落下，贺沉欲偏了下头。

他抿直薄唇，用余光瞄了一眼用力一巴掌拍在床头柜的费知。

他拧着鼻子，又拍了一巴掌。

“我靠，贺沉欲你能不能再没良心一点!”费知凑上前，一只手撑在柜子上，另一只手抵在贺沉欲背后的软垫上。

他整个人压了上来，迫使贺沉欲不得不与他对视。

费知咬牙切齿，“下着大暴雨，我从我家跑过来照顾你，你就算是不喜欢我那就不喜欢，你说我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贺沉欲撇开头。

费知放软了语气，“你不能这样说，贺沉欲。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受。”

他似是有些懊恼地垂下脑袋，声音听上去有些沮丧。

贺沉欲看着他这副模样，张开唇轻声道：“费知，因为真正的你已经不在了。”

费知微愣，贺沉欲也——

重生了吗？

这话说出口时，贺沉欲却是觉得心口一松，所有的感情伴随着这句话和眼眶中不停冒出的眼泪喷涌而出。

他伸出手擦着流出的泪，语气却格外平静。

“或许是我在国外太想念你了，所以我虚构了这个世界，我太晚意识到这件事了，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有一次重头来的机会。高中时我希望我和你一个班，所以这个世界里你出现在三班；我希望能够时刻见到你，所以我们成为了同桌。”

“甚至我想在我需要时你就会出现，以猫的身份。”

“喵！”废废窝在一旁，似是反抗性地叫了一声。

他顿了一下，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怔住的费知，又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像小时候那样缠着我，所以不论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永远热忱靠近我。”

“费知。”贺沉欲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目光满是冰冷，“你越像我期待中的那样，我心越死。”

费知看着那双眼睛，幽深看不见底，他的心跳也不自觉跟着停滞。

“因为我喜欢的费知早就永远留在了自己的19岁。”贺沉欲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崩裂再拼凑，他麻木地松开手，“或许我很快也会离开这个虚构的世界。”

“我因为你想留在这个世界，可我还是清楚地知道，你始终不是他。”

听完这些话的费知难以形容出心中的感受，他却在内心中庆幸贺沉欲不是重生。

他是健康的。

他也突然明白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贺沉欲时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痛苦。

费知捧起他的脸，虔诚地吻在了他的眼角，他轻轻道：“贺沉欲，其实你知道我是真的。”

雨后的第一抹阳光落下。

“我是真的，我的喜欢也是。”费知松开手，目光毫不偏移。

“我是一个有自己独立的人，并不是一个你幻想出来拯救你的虚拟NPC。”费知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将他虚虚抱入怀中，“在意识到我喜欢你的那刻，我所有的感情都不受控制地涌出。”

“当时跟你做同桌时不只是想照顾你，更多的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费知蹙眉，“我不停地靠近你一方面是因为你就是很好很好，另一方面是我愿意。”

“是我愿意在这段关系上花费精力。”

费知稀里哗啦说完一段混乱的话，贺沉欲却是再次闭上了眼，紧紧抿着唇。

“靠！”费知用力地摇晃着贺沉欲，“你能不能认真思考一下我的话啊！”

“好好好。”费知笑了，“我信你了，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造出一颗原子弹在你家门口。”

“你爹的，老子不得炸死你让你有点心思听听我的话。”

贺沉欲皱着眉睁开眼，似是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现在愿意好好听我说话了吗？”费知抱着手。

片刻，贺沉欲缓缓地摇了下头，“造不出来。”

费知又笑了，“哇塞！贺沉欲，你特么真是好样的。”

“你愿意去造原子弹都不愿意好好听我说话，这么努力是吧，准备明年拿个诺贝尔奖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我，费知，就是真的。”费知微微抬了下巴，斜着头用余光扫了下贺沉欲。

片刻后，他又继续道，“前几天我也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是贺沉欲你知道吗？”

贺沉欲抬头看他。

费知继续道，“你所相信的才是真实。”

“你也要相信每一个时空的费知都只喜欢贺沉欲，我不厌其烦地靠近你从不是因为你想象，而是因为我愿意。”他缓缓贴近贺沉欲，嘴角绽放出一个笑，“所以你刚刚的说法又出现了一个悖论。”

“再说，去他爹的真实于虚构，你造不出原子弹，而我也切实重生了，这个世界早就不受任何人控制，或许这就是一次新的机会呢？”

费知用指骨重重地敲了几下，“我不想再次失去你。”

贺沉欲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在愣神的片刻，费知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那你呢？我说了这么多，你对现在这个我是什么想法？”

“我....”贺沉欲犹豫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