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欲缓缓睁开眼,一行泪从眼眶中缓缓滑落。
夜晚,挂在空中的云堪堪遮住了一点光亮。窗外露出林立高楼,灯光轮番流转变化,霓虹灯昼夜不息。
他不自觉缩了下手指,从办公桌上坐起,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随后他目光向上移动,赫然在目的是日期。
2025年2月21日。
贺沉欲低垂着眸子,眼皮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从自己的西装口袋中摸出一枚徽章。
一枚褪去了色泽,周围一圈掉了些漆,露出底下生了锈的小红花徽章。
冰冷的触感所带来的回忆在脑中不断冒出,似在不断提醒着他一些事。
许久,他合上手掌,轻轻放在胸口,“费知啊。”
刚闭上眼,一行泪再次滚落,晕开了面前画册上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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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知是被周素梅不断敲门的声音吵醒的,他伸了一个懒腰,手撑在一旁的枕头上,缓缓从床上坐起。
脑子里不断闪过过去的记忆,他连忙爬了起来,光着脚踩在了地板上,打开了自己幼儿园存放物品的小盒子。
里面藏着好几朵小红花。
费知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大了双眼。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那自己和贺沉欲应该早就认识了。
那那那那那个小时候被自己说了无数遍“你好”的小孩就是贺沉欲!!
那个长得好看又很有意思的小孩。
想到这里,费知却是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去,原来我们两个人这么有缘分啊。
他随手捏了一朵小红花徽章攥在手心扑在了床上,反复看了好几遍,双脚上下摇晃,心情极好地哼着不知名的歌。
“费小知!快起床啦!再过一会儿张奶奶他们都来了,这年你还过不过!”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知道啦!”他随口应了一声,随后缓缓坐了起来,双手叉腰地观察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最后注意到了枕头上的不明液体留下的一滩印记。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做梦流了口水。
费知面无表情地拆下了套子,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换上,将被套四角都整理好之后,他才满意地拍了下手,暗自感慨自己真是的绝世天才。
他抱着换下的被套,打开卧室的门脚步轻快地往洗衣机的方向走。
“早啊,老登。”费知看到坐在沙发上剥蒜的老爹,冲他抛了个眼神,主动地吹着口哨问好。
“早,小登。”费远思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手法熟练地继续剥着蒜。
只不过嘴角笑容还没在脸上留多久,费知便笑不出来了。
他突然意识到,当时运动会时自己有提到过这事。
看来贺沉欲是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几乎是瞬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几乎是报复似的一般用力将被套塞了进去。
客厅的门半开着,周素梅提着装着春联的袋子拉了一张椅子走到屋外。
费知刚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时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连忙上前扶着椅子,嘴里嘟囔道,“叫我来就好啦,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周素梅却毫不在意他话里的小抱怨,用自己灰扑扑的手拍了好几下费知的头,“儿子真乖,妈妈好感动,所以今年压岁钱分我一半吗?”
“!”费知瞳孔放大,似是被她莫名其妙转变的话题惊了一下,生怕晚了一秒自己的钱就飞到她的口袋,连忙回道:“做什么春秋大梦!”
“还有——”他停了几秒,皱着眉头一脸嫌弃道,“别用你的手拍我头,全是灰。”
周素梅笑笑,毫不在意地揉了几下他的脸,“害羞什么。”
白净的脸上瞬间蹭满的灰尘。
费知略带嫌弃地用手背擦了下,反倒将灰范围扩大。见状,周素梅便转过身,偷偷笑了好几下。
红色的春联贴在在门边的墙上,年味的喜庆瞬间扑面而来,连带着家里都热闹了些。
费知又被赶去跟着费远思一起处理食材,电视机里播放着播放着临川台的新闻,他没什么心思听,脑子里还在反复纠结贺沉欲的事。
贺沉欲怎么能忘记自己呢。
他气得连着好几下用力刮在土豆上,雪白的土豆成长条状落在垃圾桶里。
“土豆做错了什么?”
什么?
费知没懂费远思的意思,他抬头有些懵地看向对方。
而对方只给了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莫名其妙。”他轻声吐槽。
低头一看,手中的土豆恨不得被自己削了一半,那一块在自己暴力削皮下,深深凹了下去,与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费知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在想什么?”费远思漫不经心问了句。
费知幽怨地看了一眼他,哼声道:“你们老师都喜欢跟学生谈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