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知默了片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种情况。
他没抄,他背的答案。
好像也属于抄了。
“抄……”费知刚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转头一看是贺沉欲的身影。
唐毅丰叫他进来,贺沉欲才开口道:“唐老师我刚才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们刚才说的话,费同学没有抄我的卷子。”
“。”费知看了他一眼,心底涌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抄了,你去上厕所时,我去你位置看了你的卷子。”
贺沉欲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我是前天晚上在家里写的,昨天早上一进教室就交给学委了。”
费知抿了下唇,了解学委性格的人都知道,从她手底下抄作业比在尹成龙头上拉屎还难。
费知转头直直地看着贺沉欲,“我就是抄了。”
听到他这句话,就连对面的唐毅丰都坐不住,从教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人非要往自己头上安一个抄作业的罪名。
贺沉欲目光幽深,暗自捏了下拳,正想开口时唐毅丰摆了摆手,“好了。”
他目光看向费知,“好了费知,我不管你抄没抄,你只要能把知识抄进脑子里就算你厉害,明天来我办公室,这张卷子你一道题一道题讲给我听。”
随后唐毅丰揉了下眉心,一副头疼样,“好了,快上课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小贺成绩好,平时多帮助一下同学。”
贺沉欲应了一声,费知却是甩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费知这副模样,唐毅丰更头疼了,他带了费知一年半,这孩子没啥坏心思,就是单纯不爱学习。
偏偏也在贺沉欲身上有一股倔劲。
走廊处,贺沉欲轻轻扯了下费知的袖子,见对方不耐烦的回过头,他手下意识一松。
费知垂眸看了一眼,片刻,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这张卷子上的题我全会。”贺沉欲的眸子依旧平静,只有指尖处微不可查地颤了下。
“哦。”他应了下,见对方还没有其他的话,他思考了片刻,“那是需要我夸你棒棒吗?”
“不是。”贺沉欲直直地望着他,再次伸出手拽了下他的袖子,喉结滚了下,“我是想说,你不会的题可以问我,我可以帮你的。”
费知“啧”了一声,凑到了贺沉欲面前,歪头看了一眼,“你这个学霸这么喜欢乐于助人吗?”
听见他这句话贺沉欲有些不明所以,费知却是一下拍开了他的手,冷冷甩下一句,“还是希望你搞清楚,我们关系并不好,最近你频繁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很烦。”
说完,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课铃声响了有一阵了,走廊处极其安静,只偶尔会有脚步声从楼道处传来。
贺沉欲站在阳光下,一动不动。
半响,他才从那番话中反应过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发颤的手指,握了下拳。
费知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啪”地一下又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死嘴,老说这些难听的话干嘛。
明明可以友好交流的,非得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刚和人缓和的关系又僵了。
费知长叹出一口气,从后门处溜进了教室里,包晚站在讲台处,讲解着古文。
他脑子还在回想方才那番话,越想越有些后悔。费知侧头看向窗外,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走廊处的情形,只不过贺沉欲现在已经不在走廊的位置。
课上了一半,他才从前门走进教室,一进门,便和坐在窗边后排的费知对上了视线。
贺沉欲移开了目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从桌箱里抽出了书本,拿着笔认真记着笔记。
费知在后排观察了片刻,确定他并无异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肯定没啥事啊,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心虚做什么。
脑子里这样想着,目光却是又不自觉飘向贺沉欲。
他在低头在桌面上认真的写着什么,只不过始终未抬起头。
看着看着,又有些犯困,费知的目光转移数着正前方的秒针,倒数下课的时间。
下课铃一响,费知整个人就倒在了桌上。
睡梦中,依稀听到了纸张摩擦发出的声音,但他没在意。
睡醒后,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他挠了下头,看到了压在他校服下的几张a4纸。
上面字迹工整清晰,将唐毅丰试卷上的每一题都写上了详细步骤,列清楚了每一题的考点,所用到的公式,甚至还有类似题型讲解,以及所关联的解题逻辑。
费知以自己买过多套教辅的经验来说,市面上没有一套教辅的比得上面前的几张纸将思维方式写得清晰明了。
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贺沉欲的字。
费知看了一眼,门外传来盛鉴的声音,“兄弟,走啦!”
费知莫名心虚地一把将那几张纸揉作一团塞到了自己包里。
盛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快步走了过来,“你干嘛?”
费知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一句,“解压小游戏,一起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