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我妻善逸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还端着本应该喂到我嘴边的粥,连忙慌慌张张地准备回去把粥摆在桌子上。却不料这个时候不死川实弥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路,看得我妻善逸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我。”说着把手递了过去,接下那碗粥。
呼,与此同时我也松了口气。只是拿粥而已,为什么让不死川实弥整成了仿佛要留下买路钱的样子。
把粥递给不死川实弥的我妻善逸接着回头看了看我,露出了一副“祝你好运”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唉,不中留,不中留。关键时刻帮不上吗?
就在我在自己的脑海中谴责着我妻善逸这种叛徒行为的时候,没注意不死川实弥就这样端着粥,冷着脸走了进屋里,一步步靠近了床边。然后选择了床侧一处空荡的位置,稍移开上面的被子,极其自然地坐了下来。
他低头瞟了一眼粥,用勺子搅了搅,把原本分开的白粥和咸菜均匀地搅混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之后又盯着我看了看,整的我有些头皮发麻,接着毫无预兆地伸手从碗中舀了一勺粥,缓缓地往我嘴边送了过来。
不死川实弥,他是想直接来喂我喝吗?
从我妻善逸走后的变故到现在让我不禁愣在原地。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他的手,上面依稀有些粗糙,看上去没少干很多活。皮肤表面的纹理很不平整,肉眼可见的有很多小的疤痕附着在其间。几个关键的位置留下了不可忽略的手茧,这就是拿剑留下的痕迹。
纵使他的动作很慢很细心,现在勺子也已经凑到了我的唇边没有多远的位置。因为我姿势是倚在床边的墙上,于是不死川实弥为了喂我整个身子都往我这边靠。他的头离我很近,近到我都能看清他的头发丝,白白的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
这样仔细看,五官的线条很硬朗,不说话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乍看上去,像是学校里那种话不多、不会好好穿校服的、偶尔会和兄弟们出去打球的男生。老实说这种男生在抛开青春期的滤镜之后,很容易被打上“小混混”的标签,整天不学习,终日在街上游荡。
就连不死川实弥,脸上的疤痕也会让人感觉他是会因为一些小事而生气,发展到最后以动手影响公共秩序而结束。这种人在学校的时候蔑视校规校纪,到了社会也很难服从管教,直到成为某个极道组织的......可偏偏,不死川实弥真实的样子,和以上说的完全不相同。
已经成人的他,并没有成为某个极道的组织的一员,反而加入了鬼杀队当中。脸上的疤痕不是在没有意义且无礼的争吵打架当中诞生的,相反是在一次次拯救普通民众于鬼口之下的战斗中累计的。这些故事给不死川实弥的脸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也给他的不羁的神情当中平白地增添了几抹正义的意味在了。
搭配着刚毅悍勇的五官,显得这幅正义不可撼动。
我观察着他端碗的动作,其实这很能看出一些细节。他准备喂我时候的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并不像是第一次喂人。在喂之前自己先查了一下温度,能感觉到他十分成熟老练,应该是有过相关的经验。
第一,他可能在家里帮助父母照顾他的一些弟弟妹妹。第二,可能是他照顾过家里失去行动能力的老人。第三,他可能在鬼杀队里照顾过某种伤员。第四,已经被我去掉了,比如他英年早婚家里带娃之类的......
不过虽然我分析了一大堆出来,但是不得不说我有些.......与其说是为难,更像是以尴尬为主的若干种负面情绪此时都被夹杂到了一起。于是,当不死川实弥真的把勺子递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然后从被子里解放出胳膊,傻笑着道:“哈哈哈,我觉得我自己吃就行,你看这整的多不好意思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就想从他的手上把碗和勺子都一并接过来。却在手触碰到碗和勺子的那一瞬间,发现两者都在不死川实弥的手上纹丝未动起来。任凭我怎么用力,还是和熄火的汽车一样,不动如山地呆在原地。
“啊......”这又是怎么了,胶水黏住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不死川实弥的眼睛,那瞬间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似乎微不可察的带着些笑意,但是这丝笑意里却让我平白无故地感到淡淡的悲伤与遗憾。在这个奇怪的氛围之下,他缓缓地开口,道:
“你的力气太小了。”
此言一出我还差点没听懂,旋即一秒后明白,道:
“那你为什么不松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