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刑狱内,血迹湿濡。
柳承璇的水碧色裙摆染上了殷红的血痕,她弯腰俯视着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容出,桃花眸中是锐利和审视,纤长的手指紧捏容出的咽喉,收紧,掐出红痕。
容出身上被鞭打出的伤痕触目惊心,褐色的血痂随着他的挣扎而开裂,他只是一介凡体肉身,被鞭打数十下失血过多,勉强保持清醒也都是靠着意志坚持。
他费力地作揖,额间冒出一层冷汗,唇色雪白一片,舌尖滚动却无力启唇。
柳承璇低头,挑起容出的下巴,欣赏他因为大幅度动作而疼痛颤抖的眼睫,妖魅的外表贴近,吐息喷洒在容出的鼻尖,“你想说,不愿走?”
容出却没有气力像往常那般故作矜持地侧过脖颈,他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下唇的血痂淌出鲜血,染红了双唇。
柳承璇摩挲着他滚动的喉结,冷笑,“你还是这副顽固不化的样子。叫人看了还是碍眼。”
“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无趣的很。”
柳承璇欣赏着容出琥珀瞳孔透出的光泽,苍白脆弱的身躯,衣服被鞭打撕裂,凌乱的鞭痕血印在他的身上交杂出斑驳的花纹,她虎口用力收紧,容出咽喉被扣住,喘不上气来,裸露出的胸膛起伏着,隐约显出沟壑,粉嫩的突起就这么闯进柳承璇的眼眸中。
她眼波流转,指尖沿着喉结下滑,滑过分明的锁骨,沾染到鲜血,紧贴着胸膛,微凉的温度令容出的皮肤颤栗,他呼吸颤抖,垂眸侧颈。
“你还是这么,贱,”柳承璇红唇轻启,“表面装什么贞洁郎君,实则内里早已经龌龊不堪。”
她指尖描摹滑动,冷眼看待那一张端庄和尚面,露出些许不堪的情态。
“呵,”柳承璇讨厌容出这副被强迫羞辱的死人相,趁着他失神之际,一把把他抗了起来,拍拍他紧实的大腿,“听话些。”
雾气涌过,容出被她施了禁言咒。
她可懒得听容出的那些麻痹自己的大道理,无趣,无聊。
柳承璇就这么扛着容出走出了刑狱,雾气萦绕迷晕了看守刑狱的寥寥几个筑基期弟子,在刑事堂门口遇见了明目张胆走进来的楚天骄和楚漾。
楚漾脸上露出友好笑容,他上前一步搂上楚天骄的肩膀,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实则是悄咪咪耳语了一番柳承璇与容出的弯弯绕绕。
楚天骄的面目被一层薄纱笼罩,楚漾介绍道,“这是与我交好的师兄,特地过来帮忙的。”
柳承璇只是在探修为之时极其粗略地打量了一眼楚天骄,只记得一副天人之姿,不愧于外界所传言的绝色美人。她这个合欢宗的外人都有所听说楚漾与楚天骄的那些风波八卦,故而即使楚天骄露出的眉眼艳丽动人,她也没有往楚天骄身上猜。
她眉头轻捻,“劫狱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能找来师兄帮你?”
“柳修士不也是二话不说,就来了吗?”楚漾早就料到柳承璇不是那种会和容出废话啰嗦说服他的人,不听话捆了就行。
他就是看中了合欢宗这种直率鲁莽的性子才会去找柳承璇来带走容出,容出一看就是千佛宗精心选中的木头性子,宁死不屈,麻烦。
楚漾还想看看这容出日后究竟对他有多少利用价值,才会让系统这么作妖式威胁他。
可不能得罪人啊。
柳承璇语塞,眼眸透露出冰寒,她不语,走出刑事堂,淡紫色雾气弥漫,准备直接带走容出。
“你带不走他,”楚天骄开口,罡风四起,轻薄的面纱拂动,勾勒出姣好的轮廓,“要杀他的人来了。”
冰剑凝结,焰光乍起。
“原来你们不是为了劫狱,而是以他为饵,引蛇出洞。”柳承璇轻笑一声,身形隐入雾气中,带着藏匿其中。
隐匿。合欢宗的术法果真是变化多端,楚漾找柳承璇演这一出劫狱的戏码,可不只是为了抓住真凶救出容出,还能套出柳承璇这个他的劲敌的招式,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