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世夷倒下的一瞬间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经脉正在崩裂,她视线模糊,身子向后倒去,视线中最后出现的是一角白色的衣袖。
为什么?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他是谁?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翊世夷能够感受到那人在自己身上快速点了几处穴道。
痛,撕心裂肺的痛在身体各处蔓延,眼前一道白光,翊世夷睁开眼睛,动弹不得,她身上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勉强侧了侧脑袋,看到的是睡着的温暮月,外面夜色深沉,能听到虫鸣。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聚动内力,却是一阵尖锐的痛意忽现,她哑声呼痛,温暮月猛地抬头,惊喜地瞧向她。
“你醒了?”温暮月想要触碰她,又不敢动,眼下青黑,满脸疲惫,眼中却是满满惊喜。
“为什么?”翊世夷喃喃开口,“是谁拦了他们?”她瞪大眼睛,手向下撑着想要起身。
“不能动。”温暮月压下她,安抚着,“你重伤,需卧床休养,可千万不能再动。”
“阿月。”翊世夷盯着温暮月,“我的筋脉……断了。”
温暮月摇头,勾住她的手指:“在我心中,你活着就是最好,经脉断了就想办法修复,修复不了就由我保护你一辈子。”
虽然这么说,但温暮月心中清楚翊世夷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双目失神,月色打在脸上,透出淡淡的死意。
“你别想太多,先把伤养好了,我去叫我师父来。”温暮月嘱咐,转身又停下脚步,回首看向翊世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翊世夷闭上眼睛,花梨之、冷月英、冷月云,一个都没到,究竟是谁拦住了他们?
听到翊世夷醒来的消息,药无郁来得很快,除了温暮月,后方还紧紧跟着粉绿两位姑娘。
赵粉和豆绿已经几夜没合眼,虽然药无郁说无性命之忧,但总是放心不下,听到翊世夷醒来的消息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踏进去,翊世夷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二人只觉得冰冷,赵粉步子僵住在原地,直到豆绿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翊世夷和药无郁已经在说话。
“我们是不是做得不对?”
二人守在门口,赵粉垂头开口,手指无意识扣着衣裙。
豆绿摇头:“仅凭我们二人,杀不掉他。”
赵粉向屋内望了一眼:“我是说,我们该提前告诉殿下,对她欺瞒,终归是不忠的。虽然姚黄、魏紫甚至师父都有很多顾忌,但是现在我们忠于长公主。”
“你不是那种人。”豆绿说得赵粉一愣,“你不情愿忠于任何人,长公主说错了,你的眼中早就失去了愤怒。”
赵粉瞪大眼睛,从豆绿眼眸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所谓的愤怒,究竟是什么?是怨怼早已注定的命运,痛恨无条件的服从,还是哀叹人生无常?
“从你见到她舞剑的那一刻起,你眼中的东西就在消融,或许心中郁气也在消散。”豆绿侧目看着一望无际的山谷,“也罢,也罢,往后我们是真正属于她的剑,即便她还不信任我们。”
整整一月,翊世夷大都躺在床上瞧着外边日升月落,药谷之中格外让人静心,她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温暮月带回来的消息,那三人都被一白衣男子拦下,如若并无差错,那人便是她倒下时救了她的人,他究竟是何意图?
不论意图如何,既然如此做,坏她计划,就是敌人。
翌日,药无郁拔下翊世夷身上的银针,她暗暗使力,却觉得身上软绵,这种感觉或许并不是她柔弱有缺,而是她已经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没有内力的废人,想到这她眸光黯淡。
赵粉精准捕捉到那丝阴郁的神色,她不由开口:“殿下,日后由我们保护您。”
翊世夷没有回话,她活动着手腕,蓦地听到木门打开的吱呀声,一人戏谑开口:“你便是这样遭受不得打击的?”
她走近,衣裙带起一阵兰香,等翊世夷看去时,屋里只有她们二人了。
翊兰自顾自坐下,上下打量一番翊世夷:“活着就好。”
“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