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地下大牢湿沉沉的,微弱的烛光叫人看不太远,此处无人值守,静悄悄地一片昏黑,只有裙摆轻轻擦过地面的声音。
下了几层,明亮了起来,有二人值守在一厚重石门前,见到来人恭敬拱手道:“三公主。”
翊竹桃颔首,二人合力拉开石门,被隔绝在门内的惨叫声一下冲破了桎梏,在大牢里回荡着,经久不绝。
到了门内,又有人恭敬行礼,翊竹桃淡漠问道:“伏流抓到的人呢?”
“公主请跟我来。”回话的人面上还有血迹,咧嘴一笑,作了个请的姿势。
天牢的地形十分复杂,即便是常常待在这里的她,也无法记清所有路线、所有犯人的位置,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可以,翊竹桃打量着苏勿酒,眼眸中多了一丝警惕。
到了地儿,哪儿有牢笼,有的只是一个装狗的笼子,不过三尺之高,里面的人只能蹲坐着,他听到声响,抬头看到二人,并不言语,眼中载满恨意。
“放出来,带到刑房。”翊竹桃道。
苏勿酒笑着应下,拿钥匙打开笼子,接着一把抓着男人的头发,把他拖了出来,听到男人的惨叫声,翊竹桃的眉很浅的皱了下,恰好被转头看来的苏勿酒捕捉到,他并未在意,单手拖着男人到了刑房。
他意味深长道:“公主可要好好审问。”
翊竹桃动作一顿,回他:“自然。”
苏勿酒将男人绑在邢架上,接着退开,环抱着双手,好整以暇盯着翊竹桃。
“出去。”翊竹桃瞥他一眼。
苏勿酒笑意加深,领命行礼退出去了,待转身的一瞬间,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虚虚望着前方。
翊竹桃脸上的淡然亦在苏勿酒离开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她快步走近邢架上的男人,抬手一巴掌打了上去。
“废物。”她拿出手帕擦拭着沾了血的手指。
男人嘴角处的血液滴落,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翊竹桃,眼中载上了惊恐。
“蒲晏知发现了我,我没有办法。”
翊竹桃眼眸弯了弯,掐住男人的下巴,锋利的指尖割破了他的脸颊,她自言自语道:“挡我大计者,通通都得死,你们也一样。”
“既然要合作,就得拿出诚意,但是你们实在是没用。”她面露怨毒,“杀个人杀不死,做生意你们也不行,伏流的一群废物。”
说完她松手,男人感觉面上正在溃烂,他瞧不见他的脸上已经变得青紫,是明显的中毒之状,只感觉到剧痛,他惊恐,一边摇头一边呕吼:“毒妇,翊竹桃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不是我不想救你,要怪就怪外面那人在盯着我吧。”翊竹桃哑声笑道,“我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开口出卖我。”她长呼一口气,在男人绝望的目光中露出阴毒的笑。
在男人咽气的一瞬间,翊竹桃的面上恢复了平静,她走到案几之前,提笔写下了男人的供词。
南国。
翊世夷和伊今进入到南国已经是七日后了,二人日夜兼程,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几乎毫不停歇地在赶路。
圆眼蛛早早地陷入了沉睡,它吞食了一只剧毒的白蝎,被毒晕了,伊今笑话它,若不是它有毒囊能排毒,早早就得归西。
“不过能在吞食白蝎后不死,它还真有点本事。”伊今挑眉看向翊世夷掌心还在沉睡的圆眼蛛。
“待它醒来,不知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翊世夷对圆眼蛛也有些无奈,这一路上这只小蜘蛛吞食了不下十种毒物,它吃得快,每每被发现都会无辜盯着翊世夷,口中还露出一点点可疑痕迹。
“你这是……圆眼蛛。”
突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侧发出,翊世夷反手收回圆眼蛛,侧目望向来人。
来人身着紫色长袍,兜帽遮住了双眼,只露出紫色的唇,他见翊世夷的动作,顿了顿,伸出手掌,掌中赫然立着一只样貌熟悉的小蜘蛛。
“圆眼蛛?”翊世夷张开手掌,来人手中的圆眼蛛要比她手中的圆眼珠大上不少,细看去依稀能捕捉到它毒囊上流转的紫光。
“你这只小蜘蛛来一趟南国,也算有福气了,若不想它在昏迷中死去,就随我而来吧。”
听闻此话,翊世夷同伊今对视一眼,待后者颔首,才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