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樱姐姐……”茵然惊讶,“你怎么……”
“闭嘴。”舞樱一甩鞭子,呵斥道,“你作为渝月人,却和他们狼狈为奸,真是让人作呕。”
“我……”茵然哑然,不由后退了一步。
“现在,把你们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吧。”
舞樱话落,城卫们逼近,五人不得不一直后退,直至背后只有那些罐罐堆叠的美酒。
“大侠,我们怎么办?”茵然看向岁修,慌张问道。
岁修表情淡淡,看了眼麻夙怀中的麻布,麻夙紧紧抱住麻布,终究是退无可退。
“等等,我给你们。”她道。
城卫们停了步子,冷冷盯着她,接着在众人的视线之下,麻夙缓缓掀开麻布,茵然的视线没有被吸引去,她扫视着几人的神情,麻夙没有任何的慌乱,甚至唇角还带着笑意,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了,茵然猛地看向麻布。
蓦地,麻布掀开了,里面哪儿有什么茧,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黄色小虫爬下,它们速度极快,快得那些城卫根本躲闪不及就被蛊虫钻进了皮肉。
接着大乱,被下了蛊的城卫开始互相攻击,他们的实力好似突然就有了一个质的提升,一时之间酒缸炸裂,酒水四溅,茵然呆住了,直至岁修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喃喃问。
“母蛊其实在麻职和麻聍手中,他们的目的地不在淄月,而在祎佛。”岁修道。
茵然道:“那现在这个,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所有的注意力都到淄月来?”
岁修颔首,接着拉了她一把,原来是尚有意识的城卫攻过来了,茵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原来是这样。”
“走吧。”岁修说完,持刀向前,横刀而出,血光四溅。
茵然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警惕着陷入疯魔的城卫,他们似乎更倾向于互相攻击,五人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口,然而红裙伫立,舞樱守在门口,手中的鞭子向前一甩。
岁修挡住攻击,麻夙从旁边而上,另外二人也不含糊,随之而上。
舞樱抽出腰间的腰带,舞动着柔软的身子,一手拉着鞭子,一手挥动腰带挡住攻击。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直至岁修向后一抓,匕首刺破手掌,血液顺着银刃滴落下,尖部没入腰间些许,再不能进。
茵然一掌挥出,岁修踉跄一步,匕首再进,此次却是直接贯穿了他的手掌。
“可恶。”茵然神色冰冷,松开匕首,解下手腕处捆绑的细绳。
岁修松开手中刀,转身看向茵然,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但是眼眸深处却有不自觉透露出的些许失望。
“你这样做,实在愚蠢。”岁修道。
茵然扯了扯细绳,眸中压抑的恨意爆发,她道:“你们以为自己聪明到哪儿去了吗?”
岁修敛眸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问她:“即便被种下奴蛊,你仍然选择这么做?”
他又抬眸:“你到底是谁?”
“我姓姜。”
茵然看了舞樱一眼,她落了下风,但仍然寸步不让。
“姜这个姓氏,有些耳熟。”岁修淡淡说道,浸血的手掌上拿着一乌木盒,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虫子。
他拿出虫子,说道:“我记得烛诂城的城主,是姓姜。”
“你是烛诂城城主的女儿?当时他们拼尽全力让你逃走,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甚至想对我南国不利。”
岁修眼眸好似一道漩涡,莫名的情绪在被搅动着,最终也只是慢慢归于平静,说完,他便碾碎了虫子。
茵然瞳孔猛地皱缩,一口鲜血呕出,她微微歪着脑袋,却是笑了。
“珂孜里约普尔玛珂,是最美的树,也是最毒的酒,至少……对于你们来说,是这样。”茵然跪坐在地上,恍惚之间,她看到了倒下的四道身影。
岁修咳出一口血沫,怔愣地瞧向茵然。
“每日采买的东西,你……”
珂孜里约普尔玛珂叫做红槡树,它和朱槡树极像,是整个渝月大漠里最美的树,也是最毒的树,以它为名的舞曲是阿母的最爱,阿父最喜欢看阿母跳舞了……
姜茵然倒下了,她没有闭上眼睛,她好像看到了最爱的阿母在烛诂最美的那棵红槡树下跳舞。
“珂孜里约普尔玛珂……”
她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没有,但是嘴角带了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