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轮抿唇,眼神复杂:“你真的是,温暮月……”
温暮月沉思一瞬,接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她微微笑:“你是不是遇见了一个坐着豪华马车,眼睛长在头上,心比墨黑的女子自称温暮月。”
除了坐豪华马车,好像没有一点是和自己记忆中人符合的,但半轮就觉得,他们所指是同一个人。
“她是我的胞妹,叫做温黑月。”温暮月笑容得体,“如果她得罪过你,那你真是找错人了。”
半轮被她的话说得眼皮一跳,眼前的温暮月和那位“温黑月”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他神色晦暗不明,仅仅思考了一瞬,向后退了一步,拱手一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温暮月颔首,同半轮错身而过,马已经候在外面,她戴上幂篱,翻身上马,身旁的巨斧男人上马,面上犹豫。
温暮月一夹马腹,侧过脑袋问道:“想说什么?”
“温……黑月……是家主的私生子吗?”一个魁梧的大男人,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温暮月感觉自己莫名看到了翊世夷的黑脸,她唇角溢出几丝笑意,好半晌才道:“当然不是,她确实是我妹妹,我姑母的女儿。”
男人细细揣摩这句话,姑母?意识到她姑母的女儿是谁,回味刚刚从这位小姐口中说出的所有话,她当真没有在造谣那位是私生子吗?
翊世夷的身份,当然是越多越安全了,温暮月轻哼一声,那家伙去了大庆还不够,非得到南崇参一笔,也不知现在在何处?是否已经到奕徳了。
“崇天城的事都查清楚了吗?”温暮月开口问。
男人回道:“根据温算盘所说,伏流的人定是和前些时日的南崇太女案有关。”
“是吗?伏流还真是不消停。”温暮月手指搭了搭缰绳,又道,“把我在渝月的消息散播出去。”
男人应下,不过又疑惑:“为何如此?”
“先去大庆,再去南崇,现在来了渝月,很合理,对吧。”温暮月低低笑道,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太多,来一个,杀一个便是了,你和我师父在,没人能动我。”
温暮月的想法总是让人猜不透,但男人只知道,遵从她的命令,护她周全,为她做任何事,这便够了。
蒲氏之下,黄花楼,百知百晓。
豪华马车又照着原路返回,晃荡到了天下城,一封薄薄信件之下,道出了渝月死守的惊天殊密。翊世夷手捧一味药材显得荒凉了。
“如此突然的,是天灾,还是人祸?”翊世夷轻声说着,思绪飞回到三日前。
戴着黄色面具的人纵马拦住马车,一封信件飞出,敬九思双指夹住信件,懒懒看着那人离开,然后把信递给了身旁的人。
信上封口的是黄花印泥,黄花送信,急火迫睫,翊世夷心中有不好预感。
看完信,她沉默许久,久到天色都有些黯淡了。
“怎么啦。”杨尧从窗牖看进来。
“急着住花谷吗?”翊世夷问他。
杨尧挠头,有些不解道:“不急。”
“那便不急吧。”翊世夷撕碎信件,说道,“咱们先去渝月游历一番,看看戈壁沙洲,大漠孤烟。”
“甚好。”杨尧拍了拍身旁岳墨的肩膀,岳墨睨他一眼,没说话。
“不止是渝月,还有长嵇,南国,我们游历天下,当那江湖浪客。”说着又拍了拍岳墨道,“你说是吧。”
岳墨额角抽了抽,想要拉扯远一点,没想到杨尧又黏了上来,他笑嘻嘻搂住岳墨,岳墨身形一歪,险些掉下马,于是伸手探在腰间更新匣上。
没想到下一瞬杨尧就放开了他,他看去,杨尧望着天空中隐隐的繁星,咧嘴笑了笑。
“明天可是个大晴天。”
岳墨下意识看向天空,稀薄的云雾下确实透露出几抹温润的黄。
“确实是个大晴天。”岳墨点头。
思绪飞回,瞧到赵粉和豆绿牵了三匹马来,杨尧凑上去,好奇道:“都买了什么?”
“衣服。”赵粉扯开袋子,“渝月很热,他们的衣服是最舒服的。还有水壶和一些干粮。”
“衣服这么少啊。”杨尧拎着,很轻。
赵粉理所当然道:“当然少,里面是你和岳墨的衣服。”
“温小姐的呢?”杨尧好奇。
刚说完,赵粉小心翼翼捧出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是一套精美的服饰,不止衣服,各种华丽装饰也在上面,甚至隐隐约约有一股沁脾的馨香。
杨尧和岳墨看着自己手中的“破布”和檀木上的衣服陷入沉思。
赵粉没有理会二人,笑眯眯托着木盘寻翊世夷:“小姐,咱们出发吧,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