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驾穿梭过夜晚,回到住处的施友臻给林清茉发去信息,问她:“到家了吗?”
清茉的行为逻辑在施友臻的预测之内,在他面前仍旧带着几分骄纵亲昵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直白,比如施友臻觉得清茉应该不会回复他礼貌的绅士问询。
发过去之后,等了很久果然没有回复。
明明沉沦在残酷的社会规则之下,却偏偏有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执拗和天真,嘴上说着期待他成为能够上床的金主,逃离得又干脆得像心中有愧。
施友臻换好家居服,坐在起居室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花费太长的时间去思考林清茉,被这种事占用宝贵的时间,这很反常。
眼前桌子上端放着林清茉遗落的手包。
少衡曾经在他面前抱怨,说他这些年愈发远离人间烟火,难以被世俗的快乐取悦。
施友臻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任何以快感为诱惑让人上瘾的东西,比如烟酒、赌博,或者X爱,都是空虚的弱者才去沾染的,智者该远离。
而此时施友臻难得被眼前的手包占用了本该阅读的固定时间,并引发了他极大的趣味。施友臻终究还是大方方拿起了手包,毕竟检查一下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清茉的物品。
手包本身就不大,里面只是放了一个折叠的小卡包,卡包里放着三张卡,一张是公园年卡,一张是清茉的身份证,还有一张是健身房的会员卡。
施友臻端详着公园年卡,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卡片,覆膜下是一张蓝底一寸照片,照片中的林清茉穿着板板正正的白色衬衣,扎着高马尾,清纯得像站在他窗下大声吵嚷着喊少衡上学的时候。
她现在的职业,经常去公园吗?有点奇怪。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照得规规矩矩,照片中的女孩带着几分朝气的笑意,眼睛炯亮,眉眼明艳,好看的人,身份证也不会拍得丑。施友臻瞧了眼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北边一个普通小区,不再是他们之前作为邻居时的地址。
健身房的地址倒是离晚上吃饭的餐厅很近,搜了下,是个品牌连锁,条件算中上。
三张卡齐齐整整地被施友臻排在桌面上,相互间隔五公分,宛若在被施友臻慎重检视。
检查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是林清茉的手包,以及估计林清茉现在也没发现自己遗落了物品。
手机震动,施友臻以为是清茉,点开看到是弟弟少衡发来的信息,少衡发来了一个截图,写着:“哥,我晚上无聊翻照片,看到圣诞节那天拍的,放大发现这个女孩侧脸挺眼熟,你帮我看看像不像茉茉?”
施友臻对如此迟钝的行为很是无话可说,本着也不能欺骗撒谎的原则,压根就没回复。
将三张卡收回卡包,又安放到手包中,他也没着急跟清茉联系,准备瞧瞧清茉能多久发觉丢了东西主动联系。
向来安睡的施友臻夜里难得做了个梦,梦中他还在念高中,安静的周末午后他本在二楼卧室清静午睡,被楼下女孩咯咯咯清亮的笑声吵醒,实在是吵闹。
但是梦里梦外都有些模糊,记不清他是去关上了窗,还是站在窗边被风吹起的纱窗后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