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两位师伯苦寻无果,一直找到今天才回来。
没想到,他们才回来不过一刻钟,岑奕几人也紧跟着回来了。
秦遥紧紧抱着岑奕不撒手,“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还好你没事!”
岑奕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去。
她涨红着脸,“我马上就有事了……”
秦遥一听,连忙松开,“对不起,岑师妹,我太高兴了。”
岑奕深呼吸,指向旁边,“快将你的高兴分给其他人。”
她得先缓缓气。
秦遥这才注意到卫子林。
她关心问询:“卫师兄也回来了!这些时日,师兄可还好?”
卫子林笑得儒雅,“我很好,且很饱。”
秦遥:??
卫子林往岑奕和尉迟钦的方向瞟了一眼。
吃岑师妹和仙尊的瓜吃饱了。
秦遥最后注意到地上的一坨,“这是?”
卫子林:“萧瑾。”
秦遥惊呼一声,连忙蹲下查看萧瑾。
同时,秦宗主已和其他长老一起围过来。
向尉迟钦行了个简礼后,秦宗主问道:“是仙尊救下子林他们?”
岑奕生怕尉迟钦会吐出一句“他们也值得我救?”,率先抢答:“没错。”
卫子林不忘同门:“岑师妹也做了很多。”
卫子林将在诡修老巢发生的一切一一禀告,罗阳宗几人皆沉下脸。
秦宗主先是向尉迟钦表达谢意,又夸奖岑奕一番,最后讲到诡修:
“自诡道出现,这许多年来诡修层出不穷,本宗也交手过不少,是以了解一二。也是因此,崆浮和静水才能从诡术法阵中救出遥儿。但并非人人都了解诡修,尤其是年轻一辈最容易中招。”
崆浮长老:“没想到如今诡修如此肆无忌惮,竟敢明晃晃摆阵抓走正道修士。”
秦宗主沉吟:“看来,得想办法清理掉这些祸患。可惜,只凭罗阳宗,有些力不从心。”
秦宗主与长老一唱一喝,每说一个字,就要瞟尉迟钦一眼。
岑奕相当配合:“巧了,仙尊也正有此意。”
尉迟钦凝向她:我何时有此意?
岑奕却拒绝了他的眼神交流请求。
她假装没瞧见,继续道:“不过清除诡修这事不只是仙尊和罗阳宗的责任,仙尊府不日会下帖,召集四大宗门商议诡修之事,对了,还有那些氏族……哎!”
突然,头发被轻拽。
岑奕猛地回头,“你……”
质问在和尉迟钦的对视下熄火。
这下不能当做没瞧见了。
岑奕踮脚,凑到尉迟钦耳边,小声解释:“做事有时不要太低调,这件事拉进来的人越多,才能让更多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歇口气,她又接着劝说:“你救了他们的弟子,他们少不得要上门送谢礼。对仙尊府来说,这也是一笔进账。”
尉迟钦哼笑:“又是为了‘我们’仙尊府?”
岑奕果断否认:“不,这次只是为了你。”
尉迟钦:……
最终,事情在尉迟钦的沉默中定下。
尉迟钦临时被岑奕甩来活,还要让通士去替换值守的修士,处理诡修余党,不得不先回仙尊府安排。
看着尉迟钦离去的背影,秦宗主十分感动:“仙尊这等博爱之心,真是叫人动容。”
岑奕听得满意,越动容越好。
现在积攒的好名声,都是将来的保命符。
几人送完尉迟钦,回到大殿,发现萧瑾醒了。
他仍旧不认人,神情狰狞,仿佛要吃人。
不过好在,承载了妙彤诸多奇思妙想的绳索相当结实,不管萧瑾如何折腾,都不曾松开。
可是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脚,却禁锢不住他满腔的杀意。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看到萧瑾像只蚕蛹,左一下右一下扭动蛄蛹,蹭到离他最近的秦遥脚边。
秦遥看着萧瑾,有些恍惚。
萧瑾在她面前一向骄傲沉着,她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
疯狂偏执,却因为无能而狼狈不堪,只能趴在她的脚边,弱小得如虫子一般。
她心中微动。
这样的场景,有些刺……
“遥师姐!”
岑奕的呼喊,让秦遥猛地回神。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岑奕,“岑师妹,怎么了?”
岑奕凝着秦遥的双眼,“感觉你好像打开了某种不得了的开关。”
秦遥:??
秦宗主虽然已听卫子林说过萧瑾失智,但见他如此,还是不由震惊。
他引出一缕灵力,探入萧瑾体内。
待收回灵力,他神色大变,“妖族血脉!”
此话一出,除岑奕以外的几人都大吃一惊,“这是何意?”
秦宗主神色严峻,“若我没猜错,他体内有妖族之血。他失去理智,应当也是与此有关。”
静水长老:“可他不是萧家人?”
最令修真者向往修炼之地,除四大仙门,还有五个以血脉相承的仙门氏族,萧氏便是其中之一。
萧瑾在请求在罗阳宗暂住时,便已如实告知,他是萧氏当今家主次子。
“萧氏做事谨慎,不至于抱错孩子,且我见过萧家主几回,萧瑾眉眼与他爹甚是相似。”
“也就是说,萧瑾的母亲是妖族?”
“曾经也有过传闻,说萧瑾非萧氏主母所出。如今看来,这传闻也许为真。”
不愧是宗主和长老。
话里没一个废字,三言两语就扒出萧瑾的身世。
崆浮长老:“那现在如何是好?我们也无法送信给萧氏。”
用法术传信,或知收信之地,或存留收信者灵气。
这十余年来,罗阳宗与萧氏不曾有来往,萧氏主家也搬过地方,因此二者皆无。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待仙尊府召集仙宗氏族清剿诡修之日,再告知萧氏。
等将事情都安排妥当,秦宗主知他们劳累,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自己留下看顾萧瑾。
几人纷纷应下,只秦遥不放心,不愿离开。
秦宗主觉得头疼,他这女儿向来乖巧,但倔起来,也是听不进去劝的。
他正思虑要如何劝她回去,就见岑奕附耳对她悄声说了什么。
秦遥短暂的怔愣后,转身就走,“好,我先回去。”
秦宗主不自觉将目光落到岑奕身上。
想起她拜入罗阳宗后的种种,心中涌出诸多疑问。
她究竟是如何让秦遥对她那般依赖信任?
又是怎么让不着调也不着家的归玉长老不再频频往山外跑?
她和仙尊到哪一步了?他该备礼了吗?
以及眼下——
她脚上挂着的那坨黑色的杂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