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怕是注定要失望了。
凌柏言微微低头,错开了岁年的目光,帮他把车门推开。
“上来吧。”
这样的冷落是显而易见的。
岁年怔怔地看了他一会,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一段时间没见面,恋人就忽然是这副态度了。
或许是前段时间太忙太累了。
他要体谅,要理解柏言的……柏言在外面很辛苦。
岁年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上了车。
这次有专门的司机开车。去酒店的这一路,岁年和凌柏言两人并排坐在后面,依旧没聊几句,有的只是几句干巴巴的“最近睡得好吗”“吃得好吗”之类的话。
“都好。”岁年回答道。
他忽然觉得那会儿他们自己开车去见家长的事,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侧头望着窗外,汽车飞驰而过,外面的景物随之不停地后退,岁年忽然有些微微的伤感。
只是他想不通,明明柏言的事情进展顺利,他自己有了想要追逐的东西,两人的婚期也将近,他有什么好再伤感的呢?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从开着暖气的车厢里出去,岁年猝不及防地吸入一口冷空气。冰冷的气流顺着呼吸道一路往下,刺激得喉咙深处一阵发痒。
凌柏言转了个身的功夫,就见岁年已经咳得眼睛通红。裁剪得当的低奢礼服包裹下的身体纤瘦,肩头削薄,在冷风中颤抖着,看起来极为可怜。
“你怎么……”凌柏言皱起眉。
“不小心呛到了。”岁年抑制住喉间一阵阵的痒意。
他不过是几天没回来,他就将自己照顾成这样……陆知煜都不关心他吗?
哦,也对,那人早就自顾不暇了。
凌柏言沉着脸,伸手拉住岁年的手。入手时宛如冰块的温度让他不由一愣,脸色随之更难看了。
“先进去吧,我让他们准备点热水。”
他的手宽大厚实,能将岁年的手整个包裹起来,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度。
岁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觉得刚刚飘飘忽忽的心又落到了实处。
……
宴会大厅里果然十分暖和,凌柏言找侍者要了热水,盯着岁年喝下。
看着那比纸还白的脸色渐渐好转,凌柏言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不过之后还是得找时间带着他去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凌柏言在心里盘算着。
“凌总。”旁边忽然凑过来个人,“可让我好找,原来您在这啊。”
凌柏言前些时日胜了陆知煜一头,自是成为了S市炙手可热的新贵,再加上他与凌宴洲的关系,当然有不少人想要与他结交。
岁年当然也看出了这对凌柏言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柏言,我在这边坐一会,你先忙你的去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凌柏言还是放心不下。
“当然可以。”岁年捧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笑得乖巧,但这样子反而让凌柏言更不放心了。
有的人就爱盯着岁年这类型的下手。毕竟,越是干净的东西,越想让人弄脏,不是吗?
若是他将岁年一个人留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怕是他一走,这只小白兔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用麻袋装走了。
凌柏言这样想着,全然忘记了自己前些天还在纠结岁年背叛的事情。
“怎么了?”
两人面前忽然又来了一人,高高大大的挡住了光。
“小叔叔?”
凌柏言不过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这种S市名流云集的宴会,不邀请凌宴洲才叫奇怪。
凌宴洲看到岁年坐在沙发上,凌柏言像头守着宝藏的恶龙一样寸步不离,边上还围着一大群前来攀谈的人,简单一想,便想明白发生什么了。
“你去忙你的吧,岁年这边有我。”他对凌柏言说道,“毕竟,这场宴会也能算作是一场庆功宴。作为庆功宴的主角,你可不能缺席。”
凌柏言想到连自己都被身边这群人烦得一个头两个大,更别说身体不适的岁年了。这群人围着不仅空气不畅通,还让耳边嗡嗡作响。
“行吧。”他勉强同意了,走之前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岁年,直到岁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他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凌柏言的离去带走了人潮,只剩下了岁年和凌宴洲,这处角落竟成了宴会中难得的安静角落。
凌宴洲走到岁年身边坐下,“距离婚礼,应该只有半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