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手机的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出alpha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在喊他的名字。
祁绒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回他:“我在呢。”
18016离电梯间不远,祁绒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房间。他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对手机里的人说:“我到了,你——”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房间门突然打开一条缝,一只手从屋内伸了出来,直接将他拽进了房间,随后房门迅速关闭。
祁绒被吓了一跳,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导致脚底踉跄了好几步。
alpha把他压在门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像是控制不住力道一般,抱得祁绒几乎喘不上气。
房间内只开了入户处的一盏小顶灯,光线微弱,能够照亮的地方仅限门口这方寸之地。
祁绒朝房间深处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祁绒回抱住他,一只手慢慢地轻拍他的背,轻声问道,“你易感期明明不是这个时候……”
裴之澈的脑袋在他的颈侧难耐地蹭来蹭去,白冷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将他裹挟,压得祁绒有点站不住脚。
“酒里不干净。”
祁绒瞳孔微缩:“怎么会……”
谁敢往裴之澈的酒里放东西?莫非是有人想借着这杯酒攀附上裴家?
一群疯子。
可惜他们的计划现在泡汤了,也不知道幕后之人还会不会采取什么后续措施。
裴之澈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边,焦躁地喊他:“绒绒……”
“不怕,现在没事了。”祁绒揉揉裴之澈的脑袋,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当裴之澈灼热的呼吸覆上他颈窝的肌肤时,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药效强制诱发易感期的alpha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裴之澈的理智逐渐被药效蚕食,原始的贪婪和欲望逐步占了上风。他一口咬在祁绒颈侧,咬得不重,但祁绒还是疼得一颤。
祁绒被裴之澈圈在怀里,omega没办法只身反抗一个跟自己契合度极高的alpha,他被困其中,无处可逃。
裴之澈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祁绒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他轻声哄道:“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好不好?你别担心,我出去找医生,医生肯定有办法。”
说完就要推开他。
整句话落入裴之澈耳中,他只听见了祁绒要走。
“绒绒……”
“别走,陪陪我……”
“绒绒,绒绒……”
“不要医生,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就不难受了……”
“你陪陪我,别不要我……”
裴之澈意识模糊,想不通为什么祁绒要走。
明明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谁不舒服就会下意识地寻找对方,他之前每一次生病,祁绒都会陪着他,为什么这次祁绒突然要走?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我让你生气了吗?”
“不是的。”祁绒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处理不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医生可以,我只是想帮你,没有不要你,你听话好不好?”
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越是不清醒,另一个人越是需要比平日里更加清醒。
然而房间里有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持续波动,祁绒没撑多久,脑袋也开始发晕。
他觉察到自己的理智在流失,无措地仰起头,大口吸了几口氧气。就在此时,祁绒视线中的天花板猛然天旋地转地晃动了几圈,随后他被裴之澈压在了大床上。
不对,不应该这样,他应该出去找医生,他必须出去找医生。
祁绒的部分理智回笼,他努力打起精神,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裴之澈,你还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二字被吞没在一声呜咽中,alpha只听见前面的四个字,误以为是omega在对他示好。
“你是我的。”裴之澈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颈窝,他的肩头,感受到omega的颤栗,alpha抬起头,用鼻尖抵上他的鼻尖,小声夸奖道,“好漂亮,绒绒。”
“你冷静一点……”祁绒看着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朋友之间真的可以这样吗?”
裴之澈没有回答。
下一秒,alpha伸手撕掉了omega后颈上贴着的信息素隔绝贴,黑醋栗的清香漫溢而出,如奖赏般助长了alpha的罪行。
理智残存的最后一瞬间,裴之澈的尖牙刺破了他的腺体。
祁绒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知道。
他们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