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加油?”努力变换语气说了几次之后,仙羽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做到持续鼓励对方这种事,意外地是很难的事情呢。)
毕竟,对司宁来说,可能随便怎么说“加油”都是一样的,但对仙羽来说,让她说一样的“加油”却是很难的。
“我忽然又注意到,师尊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啊。”司宁突然笑道,“无论怎么听,都觉得仿佛天籁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什么啊……怎么突然注意到这种事了?”仙羽羞赧而又困惑地问道,“我们也不是刚认识吧?就算我的声音是好听的……你突然开始说起这个话题,还是很不对劲让我不能理解啊。”
“因为,师尊刚才说‘加油’的时候,文字的发音本应是一样的,但师尊变换了腔调后,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司宁说道,“师尊只是说话而已、但我感觉那就像在唱歌一样,我觉得很美……”
“好吧。我明白了。”对司宁的道理多少感到哭笑不得,仙羽只得平淡地做出回答。
然后,大概是因为地形复杂的缘故,司宁暂时沉默了下来。
虽然与之前从船上一下跳到岸上的情形不同,此时司宁跳跃的距离要短得多,但他还是一直处在跳跃状态。
看到司宁是这样行动的,仙羽感到很紧张。
为了不影响司宁的状态,谨慎的仙羽只能一言不发、生怕说话让他分心,引起什么不妙的结果。
于是,司宁沉默地抱着仙羽,就这样在古怪的地形中跳跃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地形平坦的空地上。
“到好走的地方啦。”司宁说道,“虽然还没有到‘鬼市’,但我们已经到了平地上。师尊要下来溜达溜达吗?还是觉得‘继续被我抱着走’比较好呢?”
“你这是什么让我下不来台的话语啊……”仙羽抱怨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算想留在你怀里,也不得不下来了吧?”
(因为,如果不下来的话,会显得我多么懒惰和缺乏自觉啊?这好丢脸的。)
(为了面子的缘故,我怎么能不下来呢?)
(尽管,由于总是丢脸,我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吧……)
“不需要吧?”司宁说道,“师尊是因为觉得这样很丢脸才要下来的吗?但我倒是觉得这一点儿都不丢脸哦。比如,在这种路上行动的话,我比师尊有经验多了对吧?既然,这样,强者照顾弱者、我照顾师尊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要觉得丢脸呢?”
仙羽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你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但实际情况却比你说的要复杂多了。)
(但想要好好说明的话,却感觉表达不出来呢,是我没有想明白的原因吧。)
(既然做不到,就只能敷衍一些了。)
“话虽是可以如此说……”仙羽说道,“但总是被抱着走路,就是很丢脸啊。”
(尽管,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丢的其实是谁的脸了。)
(而且,也根本没有人看到吧,那我到底在“在乎”什么、意义何在呢?)
(大概也只是基于“慎独”这样的理由吧?)
仙羽感到很是无奈。
“师尊会觉得婴儿只能被大人抱着走很丢脸吗?”司宁认真地问道。
“不会。”仙羽局促道,“但我又不是婴儿,用这个来比喻我的话,我不会觉得合理,反而会觉得更加羞耻的啊。”
“既然师尊不这样觉得,那就没什么矛盾了吧?”司宁说道,“婴儿被大人照顾并不丢脸,是因为婴儿本身比较柔弱、而且有大人爱着他们的关系。那么,师尊对我来说,的确是柔弱的一方……我觉得想要照顾师尊,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吧?真希望师尊知道,我照顾师尊,甚至并不是因为师尊弱小,而是因为我敬爱师尊。那么,既然‘被敬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师尊又为什么因为自己被照顾而感到丢脸呢?”
“你这话说的……”仙羽叹口气说道,“居然觉得让我很有道理,没什么好反驳的了。”
“是吧。”司宁说道,“这里如果不是这么狭窄的路就好了,如果这里的路比较宽阔的话,我们可以‘坐马车’,那是很有趣的。可这里连马车也没有办法坐,只能步行了。其实我只是觉得,如果师尊的腿麻了的话,我建议师尊下来活动活动,但师尊如果感觉很好的话,就不要下来比较好吧?”
“我……”仙羽腼腆地说道,“那算了,我决定从此改变自己之前的看法。以后,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大概也能安心地被你抱着走吧?”
“师尊能这么想,对我来说就最好不过了。”司宁说道,“预告一下吧,再走上一会儿的话,我们就能到‘有人烟’的地方了哦。”
“‘有人烟’?”仙羽问道,“我们不是要去什么‘鬼市’吗?”
“说的没错,但我认为‘鬼市’也是一种‘人烟’啦。”司宁笑道,“其实,‘鬼’和‘人’的差别又大在哪里呢?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