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该不会看到没感觉了吧？）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呢……）

“如果师尊是这么认为的话，那都是我不好。”司宁说道，“师尊在上，请接受学生的赔罪！”

说了这番有些做作的话之后，司宁的行为却是毫无做作之感。

他十分流畅爽快地跪了下来。

在那之前，仙羽其实已经预感到司宁要下跪了。

而且，她还纠结、思索了半天“自己该不该阻止他下跪”这个问题。

就在司宁彻底跪下之前，仙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可以做出阻止、扶住他的动作的。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的仙羽果断出手的话，司宁的这一跪就不会真正发生。

由于仙羽在想“自己该不该扶住他”的时候、思索的时间太长，导致司宁实实在在地跪了下来。

但不仅如此，事到如今，仙羽依然没有想明白自己之前该不该扶住司宁。

仙羽不想扶住司宁的原因有点古怪。

（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跪、而是单纯装样子给我看的呢？）

（他是不是认为我会扶住他，所以才做出想下跪的样子呢？）

由于仙羽在想这种问题，她才无法下决心扶住司宁。

当司宁下跪的那一刻，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真心想要下跪的。

仙羽这时才觉得自己有必要扶住司宁，但此时已经晚了。

（我该之前就扶住他吗？）

（可是，如果我之前就扶住他的话，我就永远无法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跪下了啊？）

结果，仙羽心理斗争了许久，最后还是搞不懂自己没有出手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仙羽只得先不想这个问题，将司宁扶了起来。

“宁宁，你总是这么奇怪啊……”仙羽说道，“这种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要下跪赔罪啊？这样一来，会让气氛很奇怪耶。”

“可是，我听师尊说，您只是‘听到我的某些话’就会生气啊。”司宁叹气，略带沮丧地说道，“既然都这样了，我很难不感到内疚嘛。既然内疚了，‘那想要给师尊下跪’这件事，不也是很正常的心理反应吗？”

“不，这不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吧……”仙羽说道，“普通来说，你应该先说道歉吧？做出道歉，看看有没有办法获得对方的谅解嘛。说过了简单的‘道歉’但没用的话，你才需要考虑以跪下的方式谢罪吧。况且，就算是‘道歉’没用，也没必要用‘下跪’的方式来糟蹋自己啊？对方不原谅是对方的事情，你如果已经道歉了，就没有必要再内疚嘛。”

“师尊说的有道理哦。”司宁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我竟然没想到这些比较复杂的观念，就直接跳到自己以为最感动的一幕了。果然，师尊十分聪明啊，只是凭感觉想一想，就立刻觉察到了我的做法的笨拙之处呢。”

（这和我是否聪明没有关系！）

（我可以聪明，也可以不聪明。）

（但是，从这件事上，根本看不出来我聪明还是不聪明啊？）

“因为这种事情夸我聪明的话，还是免了吧。”仙羽为难地说道，“只是你在某些时候太笨了吧？我真不理解，为什么你可以在某些重要情况下，要命一般地聪明而强大。但在刚刚这种情况下，却笨得令人难以理解呢？”

“我也不知道呢。”司宁很自然地说道，“大概是‘拜师’行为会使人智力降低吧？”

“这是哪里来的理论呀！”仙羽不由自主地说出抱怨的话语。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理论呢。”司宁十分坦然地说道，“凭我个人的感觉与体验吧？”

（啊……你真的是……）

（面对你这样自信坦然的人，我就会感到一阵无力……）

“这种感觉与体验……它就不对啊。”仙羽说道，“那我也可以说，收徒使人智力降低吗？自从认识了你，我觉得自己变笨了好多……”

这并不算是实话，但也不算是假话。

仙羽其实是觉得，认识了司宁之后，自己非常省心。

因为几乎不用自己考虑如何解决麻烦的关系，仙羽变得不太喜欢动脑子了而已。

对仙羽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她对此也是很高兴的。

只不过，若是这么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抱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