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腕分别绕过她的后腰和腿下。
阿玉的身子一轻,接着便侧坐到了裴臻的腿上。
饶是在控制表情上颇为得心应手,阿玉此刻依然破了功。
“殿下?”她双眸微微瞪大,实在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一切。
“怎么了?”裴臻环抱着阿玉,明知故问。
“殿下,为何,抱妾身?”阿玉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缓慢、间隔着停顿。
男子的体温较她而言高上一些,二人现下贴得十分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唇正在她的耳后喷吐气息。
热意爬上耳畔,阿玉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僵硬,裴臻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孤抱着自己的奉仪,有何不对?”
“……回殿下,没有不对。”阿玉咬唇。
“真把自己当奉茶了?”裴臻将她掂了掂,又道:“在东宫住得可习惯?怎么这么轻?”
“回殿下,习惯的。”她愈发不安,双手紧攥,小声道。
“不是劝孤早些安歇么,孤这便去。”说罢,裴臻将阿玉抱在怀中一并起身,往寝居的方向走去。
“殿下。”身体再度腾空的时候,阿玉下意识地唤他。
书房与太子寝殿之间,只隔着一条小道。
小道旁的宫灯幽暗,并不似宫道大路上的灯火通明。
阿玉一路被打横抱着,她侧头望着他即使是在夜色中也显而易见的云容月貌,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七零八落地下坠。
她实在心慌。
“害怕便抓住孤的衣领。”裴臻停下脚步,等待着她的动作。
“是。”她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衣领一角。
待他脚步再度往前后,阿玉又问:“殿下,可是要妾身为您侍寝?”
“你觉得呢?”裴臻将阿玉抱入寝殿。
“妾身愚钝。”
“是么,可孤觉得,孤的阿玉十分聪慧,甚合孤的心意。”
东宫主人的寝居,自是处处庄严贵重。
殿内宫灯皆以金鸾为托,烛火幽幽吐着让人恰好能视物的光,如古书中描述的三足金乌在此蛰伏。
晋常侍一直在里边候着,见裴臻抱着孙奉仪进来,顿感非礼勿视。
裴臻轻轻扫了他一眼,晋常侍了然地无声告退。
于是,偌大的寝殿中,只余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阿玉,你愿意吗?”裴臻十分体贴道。
“愿意的。”阿玉小声应道。
“那就好,孤生怕你不愿。”他笑得格外满足,让人实在难以辜负:“本以为你是不愿的,孤都准备好放你回去了。”
“……”
阿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太子之后,她的心情就时常忽上忽下的。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可殿下分明那般温柔。阿玉在心中默默想道。
裴臻将阿玉一路抱至自己的床榻,轻轻放了下来。
“殿下,妾身为您更衣。”阿玉欲要站起身来。
裴臻无声制止,将她的小腿依次抬起,褪下鞋袜。
热意再度爬上脸颊,阿玉侧过脸去,不敢回应裴臻凤眸中灼灼的视线。
“怎么能让殿下做这些事……”阿玉赧然道。
“无妨。”裴臻嘴角噙着的笑容格外温柔。
他伸手去解腰间锦带,玄衣褪去,衣物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纵使宫灯昏暗,裴臻白色的里衣仍穿在身上,阿玉也仍旧不敢看他。
“孤上榻了。”裴臻低声道。
二人的里衣相接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轻柔的吻落在阿玉的额头,裴臻郑重其事道:“玉儿,孤可能不太会,若是不适,记得同孤说。”
阿玉仰躺着,他们二人离得是那样的近,即使在昏暗中依旧如晚星一般明亮的凤眸正对着她眼。
在她的上方,眸光倾泻,柔情如春水般蔓延。
“咚……咚……咚……”阿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她只是他的一个出身低微的妾室。
往后他会有太子妃,还有注定的佳丽三千。
在未知的前路来临之前,是否要沉沦片刻?阿玉问自己。
只是她还未给到自己确切的答案,便觉唇上一重,对方高挺的鼻梁亦紧紧抵着她的,唇齿相依间,似要索取更多。
……
“备水。”
云雨初歇,裴臻将阿玉搂在怀中,声音暗哑地再次吩咐门房。
这已经是第三回备水了,阿玉已然累到虚脱。
除却头一回,太子初偿情欲,结束得还算快,往后的两次都叫阿玉如同回到未遇到文葭前做苦力的日子。
实在忍受不住时她哑着嗓子祈求,却未得到裴臻的信守诺言,反而迎来了更加翻来覆去的疼爱。
“对不住,孤实在……玉儿,今夜辛苦你了。”裴臻又在她唇间落下一吻,声音格外低沉:“今夜可多睡会儿,明日孤陪你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