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灵魂都要被撕裂开来了,骨头缝都在疼,前世喝完毒酒后那股穿肠肚烂的感觉,好像要再死一次一般。
缓过一阵后,谢昀慢慢睁开了眼睛,水汽萦绕着眼眶,不能仔细地看清眼前的景象,但他看见了宁渊手上的一抹红色,他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那一小片皮肤已经被自己抠破了皮,点点血迹粘在了衣袖上,谢昀满心满脸的愧疚,眼角再次湿润,小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你好了吗?”宁渊摸了摸谢昀的额头,倏地想起了什么,压着他的头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并没有发热的症状。
谢昀呆愣地捧住了宁渊的脸颊,紧紧地盯着他看,还是那副年轻艳丽的皮囊,一切都没有改变。
“怎么了?”宁渊轻声道。
谢昀的思绪还是有些空白,好像被拉入了一个时空,可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疼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想起来,可是一想就头疼,浑身都在痛。”
“那就不要想了,不想就不会痛。”宁渊用干净的帕子给谢昀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可是……那是我与二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谢昀揪住了宁渊的衣角,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
宁渊浅浅一笑,捋了捋谢昀的碎发,“没关系,那只是过去而已。”
宁渊为什么不愿同自己说,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昀的腰伤也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去上课了,只要不做十分劳累的事情即可。
赵曾等人意气风发,完全没了考试前两日那样的焦虑不安,浑身透露着烦躁之气,亦如往常一样去挑衅、欺负寒门学子。
那位少年看着年纪比他们都小,长得白白净净又弱不禁风的,被赵曾推搡了几下就摔在了地上,眼睛红红的,都快哭出来了。
刚想上去就被忽然冒出来的楚旸一把抓住,“怀泽,你好些了吗?那天可把我吓坏了,这两天我都不敢去宁二哥哥面前晃悠。”
“我没事,当时就是头晕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没看见,二哥哥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楚旸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瞧什么呢?”他顺着谢昀的视线看去。
“那人看着脸生。”
前世谢昀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赵曾因为偷卷纸事件受到了严厉地惩罚,收敛了许多,没有再欺负别人。
“哦,父王给太子哥哥赐了一个侧妃,他是那侧妃的弟弟,破例让徐之桉进去书院旁听,是昨天刚来的,你这身子刚好才出来难怪不认识。”
眼见着赵曾抬脚就要踹去,谢昀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直接过去推了赵曾一把,将人拉了起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凌厉道:“赵曾,大家皆为同窗,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赵曾由于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哈,惹来周围人一阵嘲笑,让他面子上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怀泽,你是不知道他摔坏了我的白玉狼毫,那可是我父亲特地为我打造的!”
徐之桉攥紧了谢昀的衣角细细地发抖,躲在他身后细弱蚊蝇,“那明明就是坏的,故意赖在我头上……”
“你这臭小子!”赵曾气急,上前就要把他拉出来。
谢昀将人丢进了楚旸怀里,又推了赵曾一把,“不过是白玉而已,我要多少有多少,我赔你便是,不许再欺负别人。”
憋着一股气没处发的赵曾狠狠地瞪着谢昀,用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头甩袖而去。
等人走了,徐之桉才敢探出一颗小脑袋,盯着谢昀看,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的样子,“谢谢你。”
谢昀看他像是看舒桦一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客气,下次他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徐之桉红着脸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他姐姐还是挺得太子哥哥青睐的。”
谢昀倒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侧妃,太子妃嫁给太子殿下三年都无所出,皇帝便赐了侧妃,是光禄寺丞的女儿,后来怀有身孕,只是生产时难产,母子俱亡。
看着徐之桉离开的背影,谢昀不禁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