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里是地窟,我刚才看到的是房间里那张被我挠的坑坑洼洼的小餐桌。
但现在我为什么又飘伏在半空中,看着被一群神秘学家和医生包围的,小时候的自己?
——————————
记忆中整洁但冰冷的病房与失去记忆前凌乱破败的病房被混淆的交叠在一起,成为让人迷乱的残影。
唯一不变的是那群受邀前来,披着人皮与白大褂的“怪物”伸的越来越近的手术刀与沾血的人手。
啊,额头被切开了,但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什么被填塞进去的异物感。
“……”
“以这种方式让未被处理完整的前额叶保持一定程度的异化,后来还是有机会让实验个体003在接触到低频声和信息素的时候,能被操纵为我们的雇主所用。”
?用消毒水洗了手,换上一双新的手套,毫不怜惜的握住因为被注射了有麻醉效果的魔药而瘫软的身体脸颊上的上颌骨,拉开下眼皮观察瞳孔状况是否正常。
被这样一推,她的视线偏转了一下。
她恍惚的意识到头顶的灯光晃得人头疼。
“……只可惜实验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手术刀被从血肉抽出的迟钝与黏滞感连带着持刀人的叹息让人不寒而栗。
“……希望神庙能好好的珍惜这件半成品。”
主刀的神秘学家不再说话。
接替上的声音则说了一句劝慰的话语:
“好在有的人半途退出了。
即使我们死在这里,这种有趣的实验终究会被有心人或者铤而走险的迷途者再次发掘出来,重见天日。”
头顶上的灯被关掉了,或者说是由于供能装置被摧毁而不得不熄灭。
“她来了。”
病室里不知是谁在黑暗里默念了一声,随后房间大门的那一端平白的升起了一轮太阳。
最后对她动刀的那四个神秘学家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在高温下碳化,直到大脑因为失水和液体沸腾而融化。
“对不起……”
她终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而这也是她现有记忆的开始。
可是刚刚被植入了某种东西的自己却像突然应激了一样暴起,她的手臂直接贯穿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胸膛……
——不对,我不记得……这不是……
——这是我的记忆?
——是谁让我遗忘了这些?
一道道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声音混着杂音,听起来很刺耳。
原本平平无奇的墙却在这个时候凸起,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想到这种隐形斗篷有的是这么奇怪的效力,或许可以拿出来在商业上做一些有趣的欺诈?”
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沉淀的醇厚,连带着她穿着的神秘的蓝——一种比普鲁士蓝稍微明亮点的颜色,都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奇妙的俏皮和莫名的安心。
“……上次我来希腊的时候,神庙可不算是一方好客的主人,不妨先在他们那里试试水?
——正好他们快垮了,急需任何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那人边说着自己的打算,边从容的伸手捉住了正在床上痛苦挣扎的孩子的后颈。
“更何况他们还折磨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你说是吗,孩子。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不能忍受那些本该稚嫩的生灵受苦。”
那人笑了一声,点了点她的眉头。
但随着侦测的结果顺着接触的手指传递到脑海,她脸上的笑容也略微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