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景宁想说什么,见座上的人没了表情,只得委屈地咬了唇,站在一旁不语。
“你先退下吧,至于玉佩之事,应当是宫婢的错漏,就此打住吧。”
景熠摆了摆手,他了解景宁的性格,这事若闹开了,伤的也是景宁的脸面。
沈南娇称是,将玉佩交给了景宁身旁的宫女,恭敬地退了出去,殿门关上的刹那,余光瞥见了景宁坐在了天子身旁,那副模样可比见了裴衍更娇滴滴。
难怪人人都说皇宫诸多精妙之处,现在看来当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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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当差的第一天过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沈南娇极会摸鱼,终是熬到了下午饭点。
她伸了个懒腰,抱着乌纱帽悠哉哉地上了自家马车。
到底是好闺蜜,春眠早已经摆好了各式糕点,等着沈南娇享用。
“春眠,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沈南娇心情甚好,无论如何,她也要将那珍贵无比的雪狐珠拿到手。
毕竟在这个世界,除了爹爹便只有春眠是自己的亲人,她自然是上心。
春眠不懂,但娇娇高兴,她就高兴。
她的记忆越来越差了,但她从没忘记的是保护沈南娇,不让沈南娇受一点伤害。
比如现在,马车冷不丁被人拦了下来,她“蹭”地就下了去。
马车外,肥头大耳的男子趾高气昂地坐在轿辇上,几层肥肉的肚子上缠着坠着金元宝的腰带,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
他身旁瘦成竹竿的仆人捏着嗓子冲马车里的人喊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拦朱少爷的轿辇,也不打听打听清楚,我们少爷可是云娘娘的侄儿。”
马车的锦帘掀开,露出了少女如玉粉嫩的面庞,看得朱费直流口水,肥手擦了把嘴边,黏腻地说道:“美人,我要,鞭子抽,好看。”
沈南娇未动,云贵妃的侄子她倒不在意,可这云贵妃最近甚得圣宠,景熠甚至为她造了座金云台,因而连带着她的亲眷都沾了光。
她扫了眼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姑娘,看向朱费的眸光却是更加得柔和。
“春眠啊,可怜朱公子不光是个口吃,还是个弱智,给我打得狠点,能多赔他点药费,治治脑子。”
帘子落下的瞬间,朱费还没反应过来美人的意思,春眠就已然撸起了袖子,对着那瘦竹竿就是一巴掌。
轿辇上的肥硕身影懵了,满嘴喊着:“我是云娘娘的侄子,你混账!”
“吵死了”,春眠眉头快拧成麻花了,拎起朱费就是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随行的仆人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连轿辇都扔了。
春眠左右开弓,动作猛如虎,打得朱费鼻青脸肿,连着门牙都掉了半颗。
见打得差不多了,沈南娇这才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朱公子,这是给你的赏钱,算是陪我妹妹练武的补偿。”
分明是单方面的殴打,硬是被沈南娇说成了练武,朱费怒气冲冲地捂着脸,“你等着,等我告诉姑姑,我定要把你做成美人壶。”
“啪”。
春眠又给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这次朱费不用担心豁牙了,这次门牙整个掉了。
沈南娇笑得灿烂,漫不经心地扔了几锭银子,“若是想告,就来沈右丞府中讨个说法。”
“不过,到那时,你姑姑会不会拿你的猪头给我沈家赔罪,可真让人期待呢。”
少女的嗓音分明如水如泉般平静,可朱费却害怕到想要尿裤子。
天辰上下谁人不知京城沈家的名号,他方才居然那般作死,想想就后怕。
朱费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只留下地上伤痕累累的姑娘低声啜泣。
沈南娇将腰间的荷包递给了她,“有手有脚,不如在京城开间铺子,也好过为奴为婢。”
“里面的令牌可换一百两,如何支配,全凭你的心意。”
不等地上姑娘的反应,沈家的马车便扬长而去,她握着手里的荷包,泪滚落了一地。
不远处的酒楼厢房中,白衣公子骚包地扇着折扇,啧啧称奇:“沈小姐的义妹当真生猛。”
此关注点甚是清奇,裴衍无言。
马车上,春眠十分不解,分明那姑娘想进沈府报恩,为何沈南娇不允。
“她那穿着,要是没猜错,应该是朱费的暖房丫鬟,多少知道朱府的秘事”。
沈南娇摩挲着腕间的玉镯,脑中闪过那姑娘眼中的憎恨,“此女以后必有大用,只不过她想立足,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春眠眼神蓦地发亮,“哪里有肘子?”
“......”
虽说春眠有时候智商退步,但好在她一身蛮力,就算沈南娇不在,她也吃亏不了。
按照沈南娇的原话说,就是沈家赔得起,也惹得起。
春眠脑子清醒的时候,往往会痛哭流涕,不过是抱着沈家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哭个不停,算得上是喜极而泣。
她过上了在现代梦寐以求的生活,不用啃老,啃闺蜜就成。
说起来她比沈南娇爽多了,最起码自己打了人,只要一句她有病,被打的人就登时没了招。
“你要想吃肘子,回去让周叔做给你吃。”
沈南娇沉思了片刻,悠悠地吐了句话。
嗯,她时常担心春眠会饿死。
上辈子就是个饭桶,来这里依旧是本性难移。
沈府的马车晃悠悠地离开了喧闹的长街,跟在不远处的人影也闪进了酒楼中。
白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等着白墨的汇报,“你且说说,沈家那两姐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白墨难以启齿。
“她们说晚膳要吃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