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倔强的抬头望向那人,后者的眼神似死水一般,毫无波澜,也似乎没有生人的波光。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下一秒,剑穿透他的右肩。
“啊...”褚涟无法再呼吸,萧无缘的剑附了内力,他不习武没有办法抵挡。
后者的声音充满了仇恨的味道:“是你杀了玉鸢,是你。”
褚涟不明所以,秀气的脸庞布满了疼痛的挣扎。
“什...什么?玉鸢死了?”他不可置信,用尽全力的大声讲道。
后者的眼眸里挂满了嘲笑,他的笑容似在嘲讽跪在地上的人,可是也像是嘲讽自己。
“你装什么?”他把剑抵在褚涟的脖颈处。
“呼...我...我不知道...她不是我杀的。”褚涟低着头,他没了力气再直着腰。
“你答应过我的,不碰他们一下。”萧无缘青筋暴起,握着剑的手却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我...我没有...”褚涟全身被伤口的痛刺的颤抖起来。
萧无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正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涟儿,别生哥的气了,哥给你带来了你爱喝的,怎么今日这么冷淡啊?”
在褚煜的一处衣角飘在门外一方时,褚涟被剑刃所夺取生命。
那一道黑影瞬间闪失,没了踪影。
“涟...涟儿...”褚煜亲眼看见他倒下了,他倒下前的眼神是惊慌的,是望着他的,褚涟的眼里都是褚煜的身影。
他失去意识般直直得向后倒去。
“涟儿!”褚煜疯狂地奔向他,将他揽在怀中。
在他不知的情况下,他的眼泪争先恐后的流了下来,他疯了一般的想捂住他致命的伤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血流不止。
褚涟扯着一口气,拼尽力气睁开眼,脖颈处他似乎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以极快的速度流走。
“哥...哥哥...我...我不想...死...”褚涟挣扎着断断续续的拼凑完一句话。
“哥哥...哥...救...救救我...”褚涟的瞳孔将要涣散之际,他看见了褚煜的眼泪,他抬起手却只能停在空中。
他没有替他的哥哥抹掉一滴泪,那只手永久地垂落下去。
褚煜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慌张地开口:“涟...涟儿...你...你别跟哥哥开玩笑啊...涟儿...涟儿...涟儿!”
他疯狂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涟儿!”
褚煜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失了态,他哭着闹着崩溃着。
当太医哆哆嗦嗦的探了褚涟的鼻息,随后立刻跪下,所有下人都跪在褚煜的面前。
秋风吹不干失去亲人的眼泪,余晖照不亮逝去的灵魂。
庆国九公子,年仅十九岁,薨。
萧无缘逃离了皇宫,他一路飞奔向常山,向萧村。
余晖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轮明月却被天空上的云遮住了所有的光芒,他的世界雾蒙蒙的。
萧村,仅仅三户却不见任何踪影。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易县湘山奔去。
果不其然,在明庄的石子路上流淌着一道血痕通向他们的家。
他站在茅屋的外面,他没有哭,他的泪痕干涸。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甚至没有内力的痕迹。
他不敢置信,一遍一遍用内力去感应茅屋里的人,明明萧恨尘的内力他是感应的到的,为何他现在感受不到了。
萧无缘眼神里浮现的是绝望,秋日的晚风太过冷了,他吞了口口水。
迟疑地推开那一扇破旧的房门。
里面昏黄的油灯,微弱的烛光映照他斑驳的影子。
里面有他的女儿,他的儿子,他的爱人。
全部没了气息。
秋日的夜晚,寒意渐浓,月光如霜,洒在一片荒芜的庭院中。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显得格外凄凉。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一扇破旧的木门微微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好像嘲笑着他没用的一生。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是你的牵挂了。
他跪在地上,破败的衣衫被泥土混为一团,在荒芜的世间中,他选择结束自己的一生。
以此,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