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唯有新春手中的一盏烛台上的烛火。
赵芯儿拉下帏帽,惊恐地回头看了眼那禁闭的门闩,一手拉着魏琳琅,一手拉着新春,快速朝屋内跑去。
跑回房中,赵芯儿有快速掩上房门,脱下斗篷,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魏琳琅见着眼前猝不及防的场景,慌了神,立马上前将赵芯儿扶起。
赵芯儿避开魏琳琅的手,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语气哽咽,“夫人。”
魏琳琅蹲下身子,凑到赵芯儿面前,“怎么了芯儿?”
赵芯儿只垂眸沉默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魏琳琅。
魏琳琅疑惑地接过信封,就这桌面的烛光,仔细看着信件内容。
烛光映照下,魏琳琅眼神闪烁,呼吸愈发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脱了力。
若非新春眼疾手快搀扶起魏琳琅,她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阿姐。”新春托着魏琳琅在一旁坐下。
魏琳琅呼吸急促,将信纸拍在桌上,泪眼婆娑地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赵芯儿,“芯儿,我问你,这信是哪来的?”
赵芯儿不忍看着魏琳琅的泪眼,皱起眉头,渐渐垂下来脑袋。
“说啊,芯儿,你说啊。”魏琳琅从凳子滑了下去,脱力跪在赵芯儿面前,双手捏紧她的胳膊。
“魏娘子,这信,”赵芯儿深吸口气,抖颤着嗓音,“这信是我家娘子从主君的书房找到的。”
魏琳琅难受地闭上了眼,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尽管紧闭嘴唇,但仍是止不住的颤抖,黑夜中她的呜咽声仍十分扎耳。
新春红着眼眶紧紧抱着魏琳琅,“阿姐。”
刚刚顺着烛光,她只看清了几个字,“瑞王”“盐”“三十万两”。
赵芯儿跪在魏琳琅身前,哽咽道:“魏娘子,我家娘子说,这封信牵扯的人咱们惹不起,若您想替曹大人翻案,还需去京城。”
“京城?”新春垂眸看了眼魏琳琅脆弱的模样,撑着一口气,忍下泪水问道。
赵芯儿擦掉泪水,点点头,“新春,你快快些收拾东西,我家娘子说,此事绝非我家主君一人能够做主,恐怕薛刺史也……”
新春仔细揣摩着赵芯儿所言,严律生仅仅是昌静县的县丞,没有上头的人,他绝绝联系不上瑞王。
“阿姐。”新春扶着魏琳琅坐在椅子上,“阿姐,喘喘气,我去收拾东西,城门一开咱们就离开。”
魏琳琅喘过气来,忽然眼神一闪,迅速抓过一旁赵芯儿的手,“芯儿,你家娘子将这封信给我了,你家主君知道吗?”
赵芯儿垂着脑袋摇摇头,艰难开口道:“主君,他养了外室。”
“什么!”魏琳琅倏地睁大了眼眸
赵芯儿擦掉眼泪,哽咽道,“前些日子我家娘子在街上吃茶是偶然看见薛刺史同主君走在一路,娘子她便起了疑心。”
“娘子让我去跟着主君看看他究竟和薛刺史在合谋些什么,结果……”赵芯儿忍不住哭出了声,“结果让我撞见,主君他养了外室。”
“他们,他们还有了个儿子,那孩子都能跑能跳,看起已有三四岁的模样。”
魏琳琅紧攥拳头,用劲锤下桌面,“天杀的,怎么能这么糟蹋慧思。”
“魏娘子,此番我家娘子将这封信交予你,便是冷了心肠,求您救曹大人,也求您救她一命。”
赵芯儿重重跪在地上磕头,“求娘子,替我家娘子讨个公道。”
“芯儿你先起来。”魏琳琅弯身将赵芯儿扶起来。
“魏娘子,这信是主君他藏起来的,应是想用来当作威胁薛刺史的把柄,所以主君一定很快就会发现,留给咱们的时间的不多了。”
赵芯儿面色恐惧,“魏娘子,此番赴京,一定会危险重重,你们一定要当心。”
新春快速收拾好了包袱,提着包袱放在桌上,“阿姐,芯儿说的对,咱们去弄辆马车,赶车进京,快些脚步。”
“魏娘子,我家娘子已经想到了此事,今夜我来时就带了辆马车来,车夫是我家娘子的亲戚,可靠的。”
天刚蒙蒙亮,魏琳琅就与新春带好包袱出门,踏出后门前,新春瞥见了一旁的砍刀,抱在怀中。
*
“姑娘。”春桃快速走进书倚院,摇摇头,“没有找到。”
对春桃这一结果,卫无双已经有了预料,轻拍了拍春桃肩膀,“没事,咱们先进去吧。”
“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春桃关紧房门,面色严肃。
卫无双细细捉摸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忽然回想起了姜继瑜的话,灵光一闪,“春桃,你还记得郑大夫的愈阳医馆怎么走么?”
春桃点点头,“姑娘,怎么去寻郑大夫做什么?”
“去找找看,郑大夫是否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