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沅这次发烧烧得很严重,把家里人都吓了一大跳,等人好些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韦绾看着病好后变得不太对劲的弟弟,心里担心。
韦绾看着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本书,心思却明显不在书上的弟弟,皱了一下眉。
她走到韦沅身边,把手里的药碗放到了韦沅手边:“阿沅。”
韦沅回头,脸色还有些白。
他还没有好,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是韦沅这些年少见的严重。
韦沅:“姐。”
“不开心吗?”韦绾迟疑了一瞬,“因为家里不让你去四殿下那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阿沅在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跑去四皇子那里,只穿了一身里衣,连鞋都来不及穿,掀了被子就要往外跑,要不是母亲及时让人将他拦了下来,怕不是还要加重病情。
这是韦绾第一次看见自己弟弟这个模样。
哭着喊着让母亲放开他,让他出去,拼命挣扎着。
韦沅的状态不对,母亲自然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命人将韦沅看管了起来。
韦绾奇怪:“你为什么想要去四皇子那里?”那么急切的样子,弄得好像不去看四皇子就不在了一样。
韦沅手指收紧,把手里的书册捏出了皱褶:“我想去看看。”看看齐玉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还活着。
那个梦对他而言太过恐怖了。
躺在棺椁里的齐玉,没有生息的人。
“有什么好看的。”韦绾无语,“你那个样子搞的好像他出了什么事一样,明明昨天我还看见他跟镇国公家那小子去了城外呢。”
说起来,四皇子以前不是跟她家阿沅玩得好吗?可最近好像都没有来过他们家了,反而经常跟镇国公家的小儿子走得更近了些。
这次阿沅生病四皇子也没有来看过一眼,要是换作以前,大概第一天她就能够在府上看见四皇子的身影了。
韦绾思索了一下,想不通。
“是吗?”韦沅恍惚了一下,“他应该很开心吧。”杨凛最会哄齐玉开心了,跟杨凛待在一起齐玉总是笑着的。
齐玉现在很喜欢杨凛,想想也正常,杨凛待齐玉也很好。真心还是假意,韦沅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那就好。韦沅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书,真心这样认为的。
梦里的齐玉太不好了,他不想看到那样的齐玉。
那个梦......他分不清真假。
他想说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是假的,不用那样担心,齐玉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躺在棺椁里,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只要回忆起梦里的场景,他就心慌。那样的话语根本无法说服他,安抚下他的心慌。
灵堂、棺椁、静静躺着的齐玉......
一切都让他辨不清真假。
“先把药喝了吧。”韦绾说,“等你彻底好了再去四皇子那里也可以的。”不需要那么急着去,四皇子就在京城,又不会跑了。
韦绾不知道其中的详情,还开了个玩笑:“难不成四皇子还能不让你进府不成?”
韦绾可是见过韦沅跟齐玉的相处的,四皇子对他弟弟好得太过了。
还真可能会。韦沅想。
齐玉还没有原谅他呢,不过,没原谅就没原谅吧,总比梦里好多了。
没关系的,只要齐玉不像梦里那样就好了,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韦沅不反驳韦绾的话,也没有解释,而是放下手里的书,端起药碗一口气就把药给喝了,搞的韦绾都多看了他几眼。
喝药这么痛快,都不像她弟弟的性子了,要知道阿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苦兮兮的汤药了,以往喝个药得好半天才能咽下去。
韦沅放下碗,嘴巴里发苦,接过侍女送过来的蜜饯压住苦味。
他会好好喝药,早点儿好起来。
然后……他想去看齐玉。
*
“阿玉。”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齐玉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以为不是在叫自己。
因为它出自太子殿下口中,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以往都是直呼其名的,这样偏向亲昵的称呼没有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齐玉以前听齐修唤林云表哥“阿云”的时候也曾羡慕过,想过要是哥哥也能喊他阿玉该多好啊。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可是其中的意味是齐玉想要的,羡慕的。
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他已经不想这种事情了,也不期待太子殿下会这样叫他了。
齐玉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名字里带了玉字,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齐修叫的是自己。
齐玉跟齐修是在半路上遇上的,他老老实实的在齐修复杂的眼神给他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
齐修:“阿玉,你我之间,不必这样。”
这是他的同胞弟弟,私底下本来就不用这样守着规矩。
“殿下,礼不可废。”齐玉回着。
齐玉觉得奇怪,以前的太子殿下不是这么说的,他以前喊他“哥哥”的时候,得到的只有皱起眉的太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不高兴的话语。
礼不可废。
是啊,这也是他说过的话。齐修看着齐玉低着头的发顶,想起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