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旧厂杂草丛生,除了这群人没人会过来。
陆久安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得,只能自认倒霉。
陆建华这几天输了不少钱,又没从他这偷到钱,竟然把借钱的念头打到这群人身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建华这几天手气不好,一连输了好几场,把钱花的一干二净,自然是没钱还给这群不良少年。
于是,今天一早,陆家的大门就被这群人给踹开,把他给拽出来试图让他还钱。
陆久安看着被黄毛踩在脚底的书包,无奈的叹气:“我真没钱,钱都给陆建华输干净了。”
“你他妈没钱?”剃着飞机头的男人瞪着他,夹着烟的手狠狠戳到他脑门上,“你成天去打工,赚的钱呢?”
“真没有,”陆久安把裤兜掏出来给他们看,“陆建华把家里值钱的玩意都卖了,我家里什么样你也看到了。”
他摊手,平静的看着面前一群人:“陆建华什么样你们比我清楚,你敢把钱借给他就得做好……”
“做你妈!”黄毛气的面红耳赤,一拳捣在他肚子上,陆久安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兄弟们,上!我就要不信他一分钱都没有!”
“我他妈真没有!”陆久安用力推搡开堵在自己面前的黄毛,却被身侧的马尾辫一个飞踢踹翻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不知道哪边来的人直接把他压在身下,狠狠朝着他的头砸了几下。
陆久安暗骂一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护住自己的脑袋,任由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陆建华欠了外债,讨债的人见拿不到钱,直接把他从窗户上丢了出去,幸好他家住在三楼,落地的时候刚好砸在收废品大爷的车里,好歹留下一条命。
那次不光把陆建华吓坏了,那群讨债的看着他满脸的血,还以为他死了,赶在陆建华报警之前匆匆把电视抬走,又把他妈的镀金首饰全都拿走,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第二天他还没脱离病危,他妈妈就从楼顶一跃而下,头朝地当场死亡。
后来陆建华还是不长记性,家里没钱就卖家具,把家里卖的空荡荡的,继续找外边人借钱,家里日夜不得安生。
陆久安握拳,猛地挣扎一下,抓住一人的腿狠狠一拽,那人重心不稳瞬间倒向身旁,不等他爬起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声,他下意识往闪躲,下一秒就见于初锦手握木棍,一棍子砸在黄毛后背。
黄毛一个趔趄倒在还没爬起来的马尾身上,陆久安见状一脚踹开飞机头,抓住于初锦伸来的手,飞快的借力起身,用尽全力往远处跑。
“这边!”
于初锦大喊一声,带着陆久安跑到小路上。
“我们要藏在这?”陆久安压着声音,尾音难以置信的破音了,“不行,他们会追上来的!”
“嘘!安静。”于初锦压着他的后颈,让身后无边无际的野草遮掩住两人的身姿,望向林静所在的方向。
只见被杂草深深掩埋的小路骤然开始乱晃,林静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擎,车尾带起的风撕裂了半人高大的草,身后的草海还在摇晃,林静深吸一口气,双脚踩地,精准把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我们走!”
于初锦大喊一声,双手紧握电动车的车头,蹲在车前的小踏板上笑的一脸猖狂,陆久安长腿一跨,坐到后座,下一秒只听身后几声怪叫,不等那群人追上,林静已经把把手拧到底,小电驴爆发出极致的电力,飞快的冲了出去。
瘦小的小电驴带两个人就已经很困难了,现在硬是带了三个人,林静开的歪歪扭扭的,拐弯的时候差点掉进绿化带。
“前边右转,”陆久安往身后来看了眼,伸手拍拍林静的肩膀,说:“哎,你最近回家小心点,我昨晚看到大胡那几个人在你家周围转悠。”
林静:“我知道,今早上还在砸我家门来呢,哐哐一阵砸。”
“嗯?”于初锦回头,“什么老胡?我早上去你家的时候没看着啊?”
“你来之前在砸门来着,领头那个满脸胡子,还有个秃顶,剩下几个记不得了。”林静把车停在陆久安楼下,扭头看着胡同口,一脸后怕,“他们不会追过来吧?”
“难说,”陆久安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也跟着扭头看了眼,“要不咱去别地待会吧。”
“去哪啊?”于初锦扶着小电驴,看着陆久安的脸,抬脚踢了踢他的裤脚,“要不给你脸上擦点药?”
陆久安的嘴角被捣了一拳,眼角也有轻微的擦伤,下巴有一大片擦伤,沾着泥土和血丝,混合起来看着挺渗人。
“没事,”陆久安擦了擦下巴,顿时疼的皱了皱眉,“我去小诊所拿点药就行。”
“那走吧,”于初锦双腿张开跨坐在小电驴前面的踏板上,仰头看着旁边的老居民楼,随口问:“陆久安,你家在哪一层啊?”
“三层,”陆久安从楼道里把自行车推出来,边开锁边说:“窗户封死那家。”
于初锦一层一层看上去,窗户封死的只有一家。